明危亭坐在床边。
他这次坐
时间比平时更久。
“晚安。”他换
个更专业句式，重新练习，“
叫明危亭，在追星，
明危亭早就清楚这件事。他在骆炽刚住院时候就已经详细听专家团队讨论过，对所有情况都已经解得很清楚。
他有时会想，或许就是因为已经知道骆炽不会记得这些天事，他才会去这样接触对方。
完全不礼貌、完全不客气……刚才还把人卷到被子里在床上推来推去。
明危亭眼里逐渐透出笑意，伸出手，慢慢摸着骆炽头发。
他忽然想起骆炽今天在露台上，字正腔圆又特别响亮地说“家”。想起骆炽忽然扑到他身上，用力伸手抱他。
荀臻低声说：“短期记忆。”
“海马体受损后。”
荀臻说：“短期记忆，是几乎完全不可能保留下来。”
……
明危亭把具体情形同骆炽全部说完，才移开遮住他耳朵手。
海别墅里，或是永远都留在远走重洋邮轮上。
明禄在
边旁听，忍不住问：“有没有办法不让他忘掉任夫人事？”
“没办法保证，但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。”荀臻已经和团队做过相关讨论，“脑外伤造成记忆损失，很多时候会有比较明显时间序列效应。”
荀臻解释：“越是早期回忆，距离现在时间越久，越可能保留下来。”
有关任夫人记忆停留在十年前，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久——如果他们足够幸运，骆炽就还会记得任夫人。
或许他不想让骆炽在那个时候道谢，就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拥抱和“谢谢”，实在太像个仓促道别。
“幸运粉丝。”明危亭学着骆炽，很逼真地用力叹口气，“可能要有第三件不幸运事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好笑：“谁家粉丝啊。”
明危亭用指节虚碰下骆炽阖着眼睫：“追星追这
久，居然还在练自介绍。”
他想要起身，察觉到点力道微弱牵扯，低下头，发现骆炽手正握着自己衬衫。
他已经答应会亲自来和骆炽说。
几天后，荀臻和骆炽再谈起病情时候，不会再特地提起这件事。
这原本就不是个抉择。骆炽必须做手术，现在只不过是针对手术可能会导致后果做出预判，以便提前做好相应准备。
在荀臻做过那多次预后分析里，这已经是非常好那类结果。
手术后骆炽，会变成完全自由团火。
“要真是这样就好。”明禄想想，“记得任夫人，忘掉所有后来发生事。”
明禄今天刚去过淮生娱乐，他相信那些年轻人，只要还能重新见到骆炽，完全不介意再像三年前那样做次磕磕巴巴自介绍。
明禄去准备骆炽今天吃药，发现荀臻神色依然像是有话要说：“所以还有什问题？”
“……有个。”荀臻攥攥手掌。
他不清楚自己猜测和担心是否完全多余，但还是谨慎地看向明危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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