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他尚且不解骆炽,已经认为那是最好办法——骆炽忘掉切之后,被明家带回海上,找合适人引导照顾。
就像教个空白人完全重新开始,让已经锈滞住意识重新运转,可以慢慢活动起来。如果运气好话,骆炽最后会变成个全新人。
但现在骆炽状态已经非常好,失去那些记忆对他不是坏事,反而是解除最后个隐患。
如果能够彻底失去那些记忆,他以后就可以完全自由。不必再屏蔽掉所有可能触发创伤性回忆因素,不必待在与世隔绝望
“这不是靠主观意识就能解决问题。”
荀臻谨慎地斟酌措辞:“人大脑不是那讲道理,不愿意去想什就能不想……如果是这样,”他边说边敲下额头,“就不会有人这里生病。”
骆炽能称得上愉快回忆实在太少。
在他七岁以前,身边切或许至少还算表面上和睦,但也因为妹妹降生,早早就开始学习该怎做个兄长。
后来任夫人把他带回去,那段记忆对骆炽来说是绝对救赎,可满打满算总共也只有三年——就是这短三年时间里,还掺进个坏种,把太多记忆都串联起痛苦和伤害。
明危亭停顿片刻,才又说下去:“你可能会忘记很多事。”
“他们讨论很多种方案,但都难免要损伤部分皮层和海马体,记忆和空间定位都会受到影响。”
“空间定位不要紧,现在科技很发达,做船长不定必须要能找得到北……”明危亭复述遍明禄话,自己又觉得好笑,轻轻摇下头,“和这个没关系。”
“找不到方向没关系。”明危亭说,“来找你。”
……
骆炽靠自己把过往全部刀刀剜掉烧净。他恢复速度已经让荀臻惊讶,那种几乎像是献祭决绝热情,荀臻甚至怀疑,骆炽自己也已经隐约感觉到什。
骆炽自己可能也已经隐约感觉到什,所以才会从来不问外面发生事,不让任何人为他担心。
“其实骆炽能醒过来,恢复到这种程度,已经是完全意外好消息。”
荀臻说:“在手术后,他甚至可能很快就恢复,重新融入正常生活。”
如果是骆炽之前那种状态,思维迟缓、意志活动明显减退,连认知功能也严重受损,这些并不会因为失去记忆而夜之间痊愈。
荀臻带来消息,其实并没有比之前不好。
从开始,荀臻找到专家团队就判断骆炽肿瘤位置不好,虽然能开刀,但定会对部分脑组织有影响。
这个结论后来又经过许多次确认。
荀家原本就在医疗行业深耕多年,荀臻带着骆炽片子和病历,找所有能找到国内外专家和团队,得到也都是同样结果。
不论当初还是现在,如果真彻底能忘记以前事,对骆炽来说确都不算坏事——即使是现在也样。骆炽自己割舍掉那些过往,并不意味着它们绝对不会卷土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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