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醒着来做这场噩梦。
他以为凌迟是最痛苦,原来不是,他想偷窃任尘白噩梦,可现在他们都不得不醒着去面对这切。
骆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忽然摔倒下去。他被跑过来护士和医生围住,他躺在地上手脚冰凉,张开口拼尽全力吸气,却没有任何丝气流淌进胸口。
四周空气像是瞬间被尽数抽净。
直以来惩罚,那些折磨和痛苦,似乎都没有这个再简单不过认知来得更叫他绝望。
骆炽曾经是非常想活下去。
在那些噩梦里游荡,浑浑噩噩,痛苦得恨不得死过去,却又沉迷地看着幻觉里骆炽,来忘掉那个更加残忍真相。
“骆钧。”任尘白盯着眼前人影,“你把叫醒。”
任尘白问:“怎感谢你?”
他在骆钧手里看到死亡证明,就连那些对他来说最残忍噩梦也寸寸碎裂。
他骨头被现实抽出来,点点碾碎成粉末。
骆炽独自安排着自己死后事,他在那些视频里谨慎又郑重地反复斟酌,任何丁点善意都会被骆炽好好记住。
骆炽是想活下去,骆炽明明那想亲自去做那些事——究竟是什时候,切终于被推到另个完全不同地方?
究竟是从哪段录像开始,骆炽来交代自己死后事时候,只剩下如释重负轻松和期待?
骆钧吞不进空气。
……如果不是他来做骆炽哥哥。
他终于只能被关在这家精神病院里,清醒着看所有噩梦,也看被他亲手毁掉现实。
骆枳再也不会回来。
骆钧被浓浓寒意裹住,他想要摇头,想立刻逃开,却依然动弹不得地定在原地。
“起醒着做梦吗?”任尘白已经是绝望死水,脸上却浮起个冰冷笑,“如果没有你,如果不是你来做他哥哥……”
骆钧喉咙动动,再度被无形力道攀上来,慢慢缠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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