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炽拉着他手,吃力地探向自己胸口。
……难过要怎做?
明危亭跟着那只手,逐渐抬起视线。
他完全把主导权交给骆炽,骆炽手指只要稍微动下就行,他会立刻补上相应力道。
骆炽坐在他面前,眉宇间依旧茫然,只是循着记忆里力道动作。
那天任姨坐在他床前,紧紧抱着他,哽咽着不停对他说对不起火苗对不起。
任姨手好凉,他被吓坏,用力回抱住任姨,想把自己胸口温度分过去,又低下头去给任姨呵着气捂手。
任姨却只是问他,难过要怎做。
影子先生现在也问他这个问题,说明答案很重要。
任姨教过他,是他忘。
是他弄丢妹妹,他当初总是和家里吵。越是没人听他、没人信他,他就越要硬邦邦吵回去。
直到有天,他终于知道自己连累任姨,
任姨和骆夫人从小就起长大,这次却完全站在他这边。任姨在所有地方替他说话,反驳当初关系那要好朋友,最后终于彻底闹僵,几十年关系就那断。
他被个人……他不记得名字,应当是任姨儿子。
他瘸着条腿,被任姨儿子悄悄领上楼,看见任姨个人坐在房间里,整理那些被骆夫人撕碎照片。
骆炽把他手千里迢迢拉向自己胸口。
明危亭跟着他,隔着柔软布料下负痛悸颤胸肋,把手掌落在骆炽冰冷左胸前,点点按实。
那颗心脏在胸腔里挣扎,虚弱地死命撞着他手。
“……疼。”骆炽说,“好疼。”
在任姨过世以后,这招就不好用。
但他还记得,他当然还记得,任姨教过他所有东西他都不会忘。他只是需要想,需要回到那片浓雾里,把这个答案翻出来……
骆炽握住明危亭手腕。
他手发着抖,手指甚至用不上什力气,用很长时间,才让僵硬手臂轻轻向回收下。
明危亭敏锐地察觉到那点力道,立刻跟着他抬起手。
那之后骆炽就再也没闹过。
他不再拼命反驳这件事,也不再想对所有人说清楚……他告诉自己这没什。
这没什。
他堂堂大火苗男子汉,不因为这个难过。
可任姨却不知道怎发现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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