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危亭索性不站起身,只是揽着骆炽身体,遍遍抚过他绷紧到打颤脊背。
骆炽痛得不会动,却依然不知道防备他,只是睁大眼睛,只手僵硬地垂在身边。
明危亭揽在他背后手攥得骨节分明。
他垂下视线,面上却依然不显,只是握住骆炽手,把自己袖口放进去。
“高兴要笑。”明危亭轻声问,“难过要怎做?”
……
赶过来人被明禄拦住,无声退回船舱。
明禄没有让人靠近,亲自守在不远处。
他回船上,原本是来说骆夫人事。
骆家闹得惊天动地快要塌,骆承修住院,可能暂时没有办法再来喝茶。骆家那个女孩大概是承受不住打击,从家里跑出去,现在还没有找到……
明危亭慢慢地告诉他:“也可以难过。”
骆炽眼睛轻轻闪下,他已经猜出“火苗”是在说自己。
明危亭语速很慢,刚好够他继续理解剩下话。
骆炽边听边稍稍睁大眼睛,他因为对方说法有些惊讶,轻轻摇下头:“不……”
他想说“不难过”,胸口深处却忽然泛起陌生痛楚。骆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闷哼声,本能地蜷缩起身体,失去平衡栽倒下去。
只要不去想不去触碰,就会自行消失。
是自己做错事,没有穿过那层活泼得叫人放心光晕,走过去抱他。
不能再犯次错。
“火苗。”明危亭说,“们去做高兴事。”
“做很多高兴事,比你之前遇到全部难过还多。”
骆炽慢慢理解问题,慢慢闭上眼睛。
他并不是在回避这个问题,他在努力找答案。
……不只是影子先生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任姨也问过。
因为被所有人认定
……但这些事完全不重要。
明禄让人去取制氧机,又提醒客房部主管,下次要在躺椅附近铺厚实柔软些地毯。
明危亭跪坐在甲板上,牢牢护着骆炽:“火苗。”
“火苗。”明危亭点点放松手臂,“看着。”
事出突然,幸好他没有让骆炽摔到。
他落进明危亭怀里,被明危亭抱着坐在甲板上。
骆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,身体越蜷越紧。
他只带着那些高兴记忆出来,脑海里更深部分依旧混沌茫然。完全不清楚发生什事,只是在冷汗里轻轻喘息着,睁大眼睛看向身旁人影。
他只是想着出来看看,能看多久就看多久。
他太想出来,即使这样代价是他自己会消失,也还是想出来看看任姨,看看影子先生。
明危亭看着他:“把所有难过都解决掉。”
不能只是自作主张,不能就只是草率地把难过自己全关起来。
骆炽没有恢复分辨能力,所以也就还没有发现,被他自己关起来部分已经越来越多……甚至包括他对自全部认知。
“不要着急。”明危亭说,“你不用急着高兴,没关系。”
“也要高兴,有高兴事就要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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