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危亭仰头等他,直到那双漆黑空茫眼睛里凝起点焦距,落在自己身上。
“早安。”明危亭轻声说,“是明危亭,非常喜欢你,在追你星。”
明危亭把语速放得很慢:“获得个请你吃早餐机会,可以吗?如果你同意,会很荣幸。”
明禄有点哑然,他知道骆炽暂时还没办法处理这复杂信息,却依然不想打扰这幕,只是尽量放轻自己手上动作。
食盒里早餐丰盛精致,明禄挑不同风味适合入口小块点心,放在餐车上推过去:“先生,小少爷还听不懂。”
……
不论怎说,能少输些液总是好。
骆炽情况特殊,藏在他身体深处应激反应还残存着自保本能,埋留置针会有危险。可每天都要下几次针,手背和肘弯都已经有大片淤青。
明危亭收回视线,按照惯例,先是和骆炽问早安,做自介绍。
骆炽没有什反应。他被明危亭扶着靠在沙发上,苍白脖颈却像是吃不住重量,头微垂下去,目光茫然落在自己指尖。
明禄从码头回来,正撞见送到病房外餐盒。
今天早,明危亭带着骆炽下船,来医院检查身体。
这家私立医院是明家个附属家族旗下,足够可靠。骆炽入院,就立刻被细致安置妥当,做详尽全身检查,正邀请相关专家组讨论病情。
这路上骆炽都睡得很熟,就连被推进核磁舱检查、做抽血化验也没有半点反应。
明禄还以为骆炽不会醒,就没有特地让人安排早餐,按明危亭吩咐抽空出去处理些事。
如果是般情况,经常进行对话交互确会有帮助,但骆炽听不见。
原本就陷在片绝对寂静里,如果这片寂静又变成安稳、不再有任何伤害和疼痛纯粹空白,即使是在明禄看来,也很难找到个已经累到极点意识不留在里面理由。
明危亭很清楚这件事,他点点头,拿过个软垫,把骆炽那只手轻轻放在上面:“在练习。”
于是明危亭也走到那里,半蹲在沙发前,仰头迎着骆炽眼睛。
他试着轻轻碰骆炽手背,发现那只手没有发抖,就试着握住指尖,再循序渐进地向上,握住那只搁在骆炽腿上手。
骆炽不反抗,掌心被明危亭拢着,手腕丝毫不着力地软坠下去。
明危亭用热毛巾帮他敷手背上淤青。
大概是察觉到手背上湿润热意,骆炽慢慢有点反应,视线跟着动动,从那片只剩茫然浓雾里辨认出个模糊人影。
明禄接过那个餐盒,轻敲下虚掩着门:“先生?”
明危亭正扶着骆炽在沙发上坐稳,点下头,抬手打个手势。
明禄会意,轻手轻脚进门,打开那个餐盒。
暂时还不确定骆炽吞咽能力,流食旦呛到就又会有危险,所以明危亭今天没有让人准备粥和汤水。
要是骆炽还能吃下东西,就可以逐步撤下每天都要输营养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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