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医院,他甩开骆枳却看到骆枳倒在地上,他怕得几乎彻底失去全部理智。
“别这样,骆枳。”任尘白低下头来求他,“放你走,你别吓。”
……
黢黑无边冰
他脸比任尘白刚才见到那个溺水男孩更苍白,大概是因为更冷,眉睫上甚至已经挂点点雪白绒冰。
他看起来像是很疲倦,但又透出由衷如释重负放松和惬意。
“不。”任尘白低声说,“不对,不是这样。”
他喉咙里开始泛出血腥气,任尘白屈起指节,死死抵着太阳穴,把这个画面从幻觉里也彻底抹掉:“不是这样。”
“你怎能——”指责话说到半,却又被任尘白拼尽全力咽回去,他第次这样对骆枳道歉,“对不起,对不起,不是你问题。”
他好好对骆枳,他会去包扎骆枳伤口,他知道骆枳在海边那个晚上很冷,他以后不会再让骆枳那冷。
所以骆枳必须现在就清醒过来看着他。
骆枳必须看着他。
任尘白抓住骆枳肩膀,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大概已经僵得不会动,但还好,他在幻觉里抓住骆枳肩膀。
他不断用力晃着骆枳肩膀,对骆枳说他自己都听不懂话。
月侵蚀下缓缓坍塌。
任尘白狠狠打个颤,他失声喊出来:“骆枳!”
骆枳身体在他眼前软下去。
任尘白终于再控制不住自己,即使知道这是幻觉,他依然恐惧着慌忙伸出手去捞。
他捞住骆枳身体,死死地把骆枳抱在怀里,想把骆枳重新扶起来。
“是,怎能这样揣测你,怎可以咒你死。”
任尘白低声喃喃:“你别这样,骆枳,你可以惩罚,但你不能这样。”
“怕你死。”任尘白断断续续、磕磕绊绊地承认,“怕你死。”
他早就怕骆枳死,不是因为什可笑“要骆枳活着受惩罚”理由,那只是他给自己编出个逻辑,有那个逻辑他就不必面对仇恨拷问和挣扎。
他怕骆枳死。
骆枳终于又睁开眼睛。
任尘白惊喜地去握他手,想要抱他,却抱住汪咸涩寒冷漆黑冰水。
任尘白茫然地抬头。
骆枳睁着眼睛,那双眼睛很黑很干净,干净得有些异样,那里面瞳孔安静地不映光亮,也早已装不进任何样东西。
骆枳飘在水里,身体随着水流冲刷浮沉。
扶不住,骆枳身体点点变冷,冷得像是锋利冰碴在细细割他皮肉。
是因为他刚才把骆枳身上热意都抢走吗?他可以还给骆枳,可以都还回去,骆枳必须现在就醒过来,他不会再因为任何事和骆枳生气。
他会努力对骆枳好,他不会再做那些事,骆枳不就是想要他这样吗?他可以做到。
他这就和简怀逸撕破脸,去帮骆钧对付简怀逸,他会让李蔚明凉得干干净净,他不利用他们逼骆枳回来。
他再也不提过去事,所有事他都不提,切都没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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