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突如其来,刚才情形太过混乱,没有人顾得上条领带,更不可能去在意更具体细节。
他到现在才发现,领带上有东西不见。
被他直用着那个领带夹,在他全然不曾留意某个角落,安静地脱落,沉进漆黑冰水里。
……
但反应过来时,骆钧倒也不觉得有多担心。
简怀逸是和骆枳起掉下去,以他对简怀逸解,对方应该会先把骆枳推给营救船员,骆枳大概已经在某艘救生艇上。
骆钧以为他是没听清,又问遍:“骆枳呢?”
简怀逸定定看着他,脸色比刚才更白,隔许久,才又迟疑着把视线转向海面。
“谁知道会有这种事?跟你没关系。”骆钧按按眉心,他又想起那个被领回家怯生生瘦弱男孩,神色缓些,“不用自责。”
骆橙已经被救上另艘巡逻艇,父母都不在甲板上,多半不会有事。
邮轮事故多半是触礁搁浅,船体漏水导致船身倾斜。
现在海难不像电影里那狰狞可怖,只要处理及时,应对得当,并不会造成太惨烈后果。
骆钧已经恢复冷静,他迅速整理遍思路,松口气:“骆枳呢?”
过警戒水位线。船员在翻卷冰海里高声喊:“再上个!只能再上个!”
骆钧在海里焦灼搜寻,他很快找到,用力攥住简怀逸手臂,把人扯上救生艇。
然后,他才意识到船员在喊内容含义。
水太冷。
简怀逸冻得面色青白,僵硬地靠在救生艇角。
那里已经变得平静。
邮轮航行整天,天色暗,海水也变得漆黑。
探照灯扫过去,水面粼粼地泛起波纹。
骆钧慢慢皱起眉。
不知为什,他抬起手,沿着自己领带慢慢摸到底。
简怀逸怔下:“什?”
骆钧把船员分发热水递给他。
在第遍考虑家人安全时候,骆钧确忘骆枳。
倒也并非有什深仇大恨,恨不得骆枳真出意外,丢性命。
只是这多年忽略已经成习惯,因为总是不去注意,于是潜意识也真自动跳过这样个人。
邮轮倾倒时候,简怀逸和骆枳就在船舷边上,他们两个几乎是毫无缓冲地随着那股力道摔出去,直接砸进海水里。
骆钧检查过他身体,确认没有外伤,才松口气,力竭地跌坐下去。
最初混乱过后,救援终于变得有条理起来。
“……怪。”
简怀逸蜷起身体,他声音有些发抖:“不该劝爸爸妈妈来,还有你和小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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