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恰好也有话要问任尘白,示意助理先等在旁:“这多年,还是不方便告知‘火苗’究竟是谁吗?”
龚寒柔问完这句话,却又自己先摇头,无奈笑下:“算,当没问过吧。”
这类题材太过敏感,任何个受害者都有难以愈合伤口。
有人选择直面这件事,有人逐渐接纳,有人选择回避和遗忘,任何种选择都不是外人能够点评置喙。
任尘白母亲在信里给他讲个故事,却始终没有提起过那个男孩身份。龚寒柔倒是隐约有些猜测,但也配合着点到即止,从没找好友验证过。
助理和骆橙交谈时,龚寒柔直在安静旁听,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看眼任尘白。
任家曾经在影视领域做过段时间投资,龚寒柔和任尘白母亲在某次颁奖晚会相识,见如故,后来就成忘年交笔友。
虽然很少见面,也只是在专业领域有所交流。但两人性情相仿,又有着共同兴趣,关系直非常好。
任尘白母亲过世得仓促,从确诊到病故也不过半年时间,身边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好准备。
在那之后,除逢年过节问候,任尘白就罕少再主动联系过她。
看很多资料,也请教学校表演老师。经过学习和解,已经对这种罪行性质有充分解——”
接下去内容被声惊呼仓皇打断。
骆橙慌乱间猛推下桌子,整个人吓得不住后退,不小心带翻桌上咖啡。
……
助理放下衣袖,遮住手臂上那些狰狞盘踞怵目伤痕。
后来阴差阳错,也不再有去验证机会。
本着尊重故友态度,龚寒柔还是决定不再追问:“他现在也已经过得不错吧?”
任尘白笑笑:“要是没有呢?”
龚寒柔怔,随即哑然:“小尘,和开玩笑?
龚寒柔当然能理解这种情绪,她同样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好友独子,两家关系也就这样不知不觉淡下来。后来任尘白接过母亲同龚导约定,继续提供纪录片素材,才又恢复些交流。
大概是听见龚寒柔那句“时间差不多”,任尘白终于收好手机起身,朝几人走过来。
骆橙再怎也看得出自己只怕希望渺茫,紧抿着唇看他,眼眶委屈地红圈。
任尘白却只是走到龚寒柔面前:“龚阿姨。”
听到他对自己称呼,龚寒柔也想起许多旧事,神色柔和些,停下脚步点点头。
她似乎早习惯这种事,很平静地向服务员点头致歉,请人来帮忙收拾眼前残局。
骆橙大脑空白半晌,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什,讷讷低声:“对不起……”
助理没有接她话,只是说:“你被你家人保护得很好。”
“好。”龚寒柔在这时候开口,轻轻摆下手,“时间差不多。”
作为已经是泰斗级别导演,她说话节奏有着特有干脆利落,如果不是头花白齐耳短发,几乎看不出已经年逾花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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