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格外漫长十几秒钟里,骆枳生出些自己都有些茫然遗憾。
他并不知道这遗憾源于什,是“果然美好回忆只是梦而这才是现实”,还是“为什还是能醒过来”。
后种情绪其实不对劲。
骆枳知道这点,所以他从不问自己多余问题。
比起自己情况,骆枳其实更想立刻
潜意识里本能那激灵,让骆枳从连绵不绝沉梦里倏地挣出来。
……
他不在自己车里。
得出这个结论同时,骆枳已经把拔掉手背上针头,合身从床上滚下来,骨碌翻进床底,又把那个针头死死攥在手里。
这些动作未经大脑,完全出于本能。又过好会儿,骆枳才点点从混沌茫然和摔得七荤八素里缓过来。
或许这种困惑会直纠缠着他,让他在死后变成只鬼,去敲任尘白窗户,大大方方把这件事问清楚。
……他为什会变成只鬼?
因为他发着高烧,不仅没有去医院,还把自己锁在车里。
他为什要把自己锁在车里?
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去哪,这是他唯能去地方,唯能躲起来地方。
得更像简怀逸会成为骆夫人精神支柱。
骆夫人需要安稳环境,所以他尽量不回骆家,即使回去也只是住楼最偏僻客房。
可直到现在,骆枳还是不清楚,为什任尘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。
这几乎成骆枳个执念。
倒不是因为任尘白在他心里有多重要。
他躲在床底下,半张脸贴着冰凉坚硬瓷砖,手背上滴滴淌着殷红血。
这是间单人病房,很干净。白墙,白瓷砖,蓝窗帘和蓝屏风,钢骨架病床,门口有个洗手池。
骆枳蜷起身体牢牢护住胸腹,针头夹在指缝间尖锐地朝外,手臂交叠挡在头顶。
他确认过周围环境,才终于低低吐口气,脑子里那根永远会在由睡转醒那几秒里无限紧绷弦颤颤,点点松下来。
骆枳垂下视线,看着身上蓝白条病号服。
为什要躲起来?
因为他很难……
“难过”这个词没有在他意识里停留超过秒。
骆枳大脑自动帮他屏蔽这部分结论,他从很久以前就很清楚,定不能让自己陷进去。
否则话,他不会再有足够力气再支撑着爬出来,回到这个破地方再来次。
当然,任尘白在骆枳心里也确很重要——但那只不过是对根本不可能成为家人人自作多情又厢情愿依赖——况且骆枳早就长大,也早没这不知好歹。
硬要说话,这大概是种包含着求知欲困惑。
追剧追到最关键那个地方,看着受害者奄奄息地说出“凶手是”三个字,就脑袋歪手垂,对着忽然出现片尾曲困惑。
道题研究整宿,用不同方法解出来十八种结果,翻到最后页发现标准答案居然被撕困惑。
骆枳实在想不通,任尘白究竟为什恨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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