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心思
直放在顾砚身上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
情况，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，冷汗茬茬漫上来。
他手抖得厉害，费
很大劲才把压在腿上东西给挪开，痛感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分毫，甚至更强烈，以至于他眼前阵阵发懵，险些支撑不住。很用力地咬下舌尖，才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他拖着条腿，连爬带撞地跌出车厢，然后半跪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地把顾砚从车厢里弄出来。
四周片黑暗，他无法确定顾砚有哪些地方受伤、伤得严不严重，所以动作根本不敢用力。
又因为伤条腿缘故，半个身体使不上力，用很长时间才终于将人挪到车边，然后双手环抱住对方腰，自己身体朝后仰，两人双双跌倒在坚应水泥路上。
他抬手抹把脸，手上黏黏糊糊沾满血。
恍惚间竟然分不清这些血究竟是顾砚、还是他自己。
“顾砚——”回忆在顷刻间接踵而来，有些已经很遥远、有些却近在眼前，记忆里顾砚忽而朝他笑得开怀，忽而对他冷漠无情，或温柔或冷硬地喊他名字……
所有切最后停留在顾砚奋不顾身朝他扑过来那瞬。
怎
这样傻啊，顾砚。为什要护着
啊，你都不爱、不肯和在起，为什还要护着啊。
是什。
沈栖简直不敢去想。
“顾砚。”他声线颤抖得厉害，喊出名字却嗡鸣似颤在耳边。
梦魇似。很不真实。
“顾砚。”他遍遍喊着这个名字，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区别只在于沈栖自己摔得眼冒金星，而顾砚却被他好好护在怀里，除双腿之外并没有被磕碰到。
这是毫无办法下办法，沈栖站不起来，只能拿自己当肉盾，笨拙地把人护住。
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车子损毁得有多严重，车门、油箱、水箱、轮胎……都被石头砸中，车顶更是被石头砸出个大洞。而正是这块大石，造成他
为什、为什要这对。不要对这残忍。
沈栖又抹把脸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四处摸索出两人手机，但两部手机都被砸坏，连开机都开不，没法打救援电话。
——只能自救。
他在顾砚紧闭眼睛上很轻地亲两下，然后深深地吸口气、再缓缓吐出来：“别怕，会救你出去。”
用力推开已经变形车门，沈栖原本是想自己先从车里出去，再把顾砚弄出去，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条腿被砸下来车顶和石块给压住。
余震已经停、路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石块，四周黑压压安静得可怕。
车厢里却仍听得见滴滴答答声响，显得尤为刺耳。
借着朦胧月色，沈栖终于看清那点将他唤醒水滴声是什——
那是顾砚血。
此刻他满头满脸都是血，血滴就这顺着额角点点砸在沈栖脸上，吧嗒吧嗒，明明声音很小，落进沈栖耳朵里却如惊雷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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