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都像十四岁重演,他们从来没有道别过,没有讲开过。白石给都是最好,最方便解决法,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决绝,但裴苍玉不懂感恩。
原谅是不可能原谅。
白石驶入停车场,刹车踩出尖锐声音,他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,不过握下,便发出骨头关节转动声音,他下车,摔上门。
如此几次,白石低骂声,把火机和烟都扔出车窗。
裴苍玉。
裴苍玉。
白石念着这个名字,恨不得咬碎这三个字。
虽然他阻止普罗菲斯去找他,但并不代表白石不生气。
×××
警察鸣笛声在霰/弹枪响二十分钟后,优哉游哉来迟,那时白石已经坐上普罗菲斯车。
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警察层层叠叠地来到,以这个警力,找到自己只是时间问题。
在那之前,他还要回趟现在避难所,把东西准备下,或许面临着下场逃亡,或者今天他就会被击杀。
这是亡命徒生活成本。
碎片划伤他额头,血滴从额头滑下,血珠停在他眼睫毛上。
普罗菲斯如同看见审判,他满脑子回旋着白石声音,那句“忏悔”,像午夜敲报时钟,闷隆隆地在天上响。他猛地回忆起他出生那天,死在血泊里母亲,那条街上咬人狗,喝醉父亲,满地酒瓶,数不清伤,周日神父悠闲语调,教堂放飞白鸽,却只有乌鸦日夜不散地在穹顶上盘旋。白色夹领,粗糙手,红宝石戒指,紫色袍,枯皱手掌抓着男童脚腕,蛇样红舍舔着紫袍下赤/裸背,还有那永远在眼前晃动十字架,以及五彩玻璃外飞过乌鸦影子。
白石双手握拳,从他头两侧袭来,带起阵风,猛地锤在他耳朵上,那瞬间轰鸣,像他幼年听过无数次教堂钟声,总在他最污秽时候响起。
接着便是片沉寂。
血从他耳朵里流出来,他再也听不到声音。
背叛,哪种背叛都是背叛,不管为什。
白石车开得飞快,他时间不多,这次不定能掏出这个小镇。
天边星星后,暗夜沉沉。
凌晨两点,是个夜奔好时机。
他也逃,往下个避难点逃。裴苍玉也逃,和那个那孩儿从自己身边逃。
但不管是哪种,他都是个人。
他们搬来之后,裴苍玉行踪偷偷摸摸,白石不需要多大努力,就发现藏在隔壁空房子凡妮莎。以及装满满包,食物,够跑个三天。
去找警察话,差不多够。
白石把窗户放下,咬根烟,手扶方向盘,手转打火机。
但风太大,他火总是点不燃,白石低头靠近,火焰飘飘忽忽地闪没。
他颓然地滑在地上,抬起头看白石,没有害怕,没有恐惧,毫无表情,没有反应,他在这片宁静中,问:“你什都知道。”
白石俯视着看他,没有说话。
他几乎想要流泪。
“你要杀是吗。”
白石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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