魅魔调皮地蹭蹭他脸颊,得意地汇报着他折磨恶魔们成果,每句挑拨议事团成员话语都刻意而大声。
恶意满满魅魔毫不掩饰他装腔作势造作,绵软甜腻声音本该是床笫间让人欲罢不能享受,此时却成催命死刑令。
每位被点名议事团成员都在颤抖,恐惧着王座上那位朝它们挥剑。
这或许是身在地狱中难得乐趣,他心想。
当他怀抱着魅魔时候,那些日夜折磨着他毁灭之欲终于平息,他心中唯独燃烧着另种渴望,只对着他深爱王后。
宁舟并不觉得有多失望,反而下意识地为自己贪心自省:“没有关系。抱歉,是提过分要求……”
“虽然无法为你改变世界。至少在面前,你可以永远做你自己。”齐乐人突然打断他话,“那就去做众人英雄,等你疲惫,受伤,需要依靠,就回来做宁舟,好不好?”
宁舟浑身震,几乎忘记呼吸。
他脑海中毫无缘由地出现梦境般画面:
那是座奢华至极行宫,宫殿内燃烧着蜡烛,满地是跪落恶魔,它们在恐惧中瑟瑟发抖。
们都是罪恶堕落生物,以本能和杀戮为乐,只会给人间界带来无穷灾祸。
但是齐乐人改变他偏见。他存在证明:只要拥有虔诚笃定心,他灵魂就能够从恶魔罪恶本欲中得救。
善与恶,不应该被血脉定义。
黑暗中,“话疗”成功齐乐人长长松口气。他翻个身,面朝宁舟,笑盈盈地说道:“相信你。”
宁舟也松口气。
富丽堂皇殿门被推开,长大后他穿着身染血戎装,留头长发,低垂着猩红眼眸,目不斜视地从长长绒毯上走过,每步都留下刺目血色鞋印。
他笔直地朝着尽头黑铁王座走去。
王座上,美貌多情、艳丽妩媚魅魔端坐于此,好似那本来就该是他座位。
他丢下剑,抱起魅魔,紧紧地拥抱着他,试图从他后颈与发梢间获得能量。
自然清新气息驱散满腔血腥味,内心深处躁动恶念与破坏欲望再次偃旗息鼓,回到黑暗深渊里,他又可以支撑下去。
“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。”他温柔地说着此时宁舟似懂非懂话,“爱自己,相信自己,学会原谅自己。”
原谅自己?这是宁舟从未想过,他竟然可以原谅自己?
“从前没有人对你这样说过。因为大家都默认你与众不同,你生来就要成为众人期望,所以你不应该有人类柔软脆弱那面,大家希望你活成圣修女样子。但是在实现那些期望之前,你首先是你自己。”齐乐人侧躺着,安静地看着枕边宁舟,对他说话,心中有无限柔软与怜爱。
“大家期盼,并不是真正。如果两者不可兼得呢?”少年宁舟问道。
“对不起,没有办法解决你困扰。”齐乐人苦涩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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