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，手机在鼓点劲爆
声浪里亮
下，许尧臣扫眼前面蓄起“长龙”，解锁，听语音——
“哥，出点事。陈总开会去，让
跟你说
声，他说你开着车，就给你发语音。网上有人把厉总身家背景挖个底掉，对比上回你在地铁口视频和诚智建设工地视频，发现是个人，于是又给你俩编故事。哥……这事恐怕有点麻烦。”
语音结束
“回头领来看看，”许尧臣站起来，整下蜷起毛衣，“要跟李跃个水平，不带。”
陈妙妙撩起眼皮，坐大班椅上瞧他，“挑啥呢你，有脸不就行？”
许尧臣拎起外套，也瞧着他，“光有张皮能撑得起你做大盘子规划
。不用拿话刺，该走时候还得走。”
“话就放这儿，许尧臣，你走不，你就是为这圈子而生。”
这话让许尧臣轻易想起程艾，个出道年就登上巅峰女人。灵气、天赋，她什都有，从没被生活磋磨过。圈内外都讲，她就该吃这碗饭，就是为这而生。
许尧臣翘起二郎腿晃晃，活脱个街溜子，说那你继续呗，又没捂你嘴。
“节目叫《奇思妙想厨房》，每期道菜，大厨授课。抽签制，抽完开整。”陈妙妙道，“这节目挺有看点，毕竟请去嘉宾没个能下厨，炸锅那都是小意思。不瞒你说，他们就是看上你把微波炉炸黑流量，想跟你互相成就。”
“行吧，流量为王，”许尧臣垂着眼，心不在焉地把手机摸出来，“哪天？”
陈妙妙笑，“下周二。”
许尧臣在手机上设完提醒，问姓陈还有事儿没，陈妙妙很鸡贼地冲他抛个媚眼，“知道新签个小鲜肉不？”
许尧臣刚入行时候，对着镜头，片场不少人夸他有天赋。他无法宣之于口，但他明白这“天赋”从哪而来。这词汇让许多人艳羡，可许尧臣却对它藏着道不明恨。
“走。”他说，“最近不想出门，你真要让看，回头就把人带澜庭来。”
“哎……”陈妙妙还想说点什，到底是没说出来，只好目送他手带起来小屁孩挺炫酷地走。
回程，许尧臣恰逢晚高峰，堵在东三环上。
他打开广播，有搭没搭地听，给自己造出来喧闹假象。
“咋？”
“他回头跟你块儿进组，演个小角色，”陈妙妙喷出缕白雾，“别哔，知道你债清完。你他妈滚去开澡堂子前，把这小孩给带出来。”
许尧臣不火，但演技上有他套，他攒下死忠粉，也是冲这个。相比起虚无流量，陈妙妙看重实在东西，它是能长期持有，不断变现资本。而圈子里缺，就是这个。
屋里飘着股烧焦蓝莓味，许尧臣嗅着，想起八年前馄饨摊，灶台旁也总是股煤烟气。在那难闻味道里，陈妙妙像个骗子样出现，却又像救世主样把他从烂泥地里拔出来。
他欠陈妙妙，这笔人情债，早晚得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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