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扬差点儿没让他气死——不会你装什大瓣蒜!
总之不是般家庭厨房里能出现。
许尧臣方才扔口锅进水槽里,这会子水槽正往外喷白烟,抽油烟机都来不及吸,烟气从厨房直蔓延到餐厅。
不知道,得以为他在炸厨房。
手忙脚乱人不少见,乱成姓许这样却不多见。
厉扬走到中岛边上,就看厨房遭灾样,遍地水渍和着黑脚印,间或还有几截虾钳,配合着个别散落虾头,宛如凶案现场。
厉扬对他话表现很平淡,“已经过去十几年,早不抱希望。”
“这话不对,希望常在嘛。”他在视频那头俏皮地眨眼,“好,不能聊,儿子已经在疯狂拍门,回见,兄弟。”
挂视频,厉扬坐在圈椅上出神。
严格来说,那个叫方程男孩并不算是“初恋”,它只是段被嵌在时光记忆,而那个人又消失得太突然,像骤然从流淌生命中抽掉块,自然会有种生拉硬拽,割破皮肉痛。
如果方程还活着,也许——
点,有人生下来就点满,有人围着锅台转半辈子,也就得个凑合结果。
小龙虾不好收拾,许尧臣边开着教学视频边整,手上拉好几道口子。
厉扬对许尧臣厨艺没半点数,他错误地以为姓许是个怎也能把饭弄熟正常人,却不知道此子下厨房次数是个位。
在这种错误认知驱使下,厉扬拎着电脑去书房——他要跟大洋彼岸合伙人开会,时半会儿结束不。
厨房动静挺大,可门关,就能隔绝百分之八十。
灶台就更是没眼看,被火燎半纸袋早没原始形状,稠粥似挂在流理台上,锅铲和餐夹不分你地挤在墙角,瓷砖上布满辣油点子,叫人不忍卒视。
许尧臣粘着创可贴爪子被拉开,“你在这实验炸弹呢?”
“啊。”理亏许某眨眨眼,长而密睫毛透着股带有表演性质无辜。
厉扬烦得不行,“你到底会不会做饭?”
这问许尧臣倒是不理亏,他拔直肩背,说:“确实不会。”
“砰!”
外面声巨响,打断厉扬脑子里那句“也许”。
厉总是个稳当人,哪怕隐约觉得许尧臣在外面拆厨房,也没着急。他把电脑合,拉门出去。
门开,股子糊味扑鼻而来。
那味道难以形容,是种普通糊饭味勾兑稀奇臭气又加上些烧焦麦秸秆味道。
厉扬跟合伙人就新项目投资情况聊个多小时,结束后闲话几句家常,对方好奇道:“你还在集邮吗?”
“集什邮?”
“你初恋综合症。”
厉扬颇无奈,这货是个华人,可中文却不怎灵,净学点不着边际新词,他只好领悟精神,“有个伴,你见过,许尧臣。”
“漂亮小伙子。”对方道,“真是遗憾,厉扬,你要找人,在这边没有点消息,动用许多关系都没有查到,实在抱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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