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婆说:“没见过这怕冷。”
顾羿昏迷时嘴里直喊冷,她把炉火烧到最旺也没什办法,后来只得把全家被子都堆在他床上他才消停。
“他伤到头,估计不认人,年纪大看不住。”老婆婆在身后说。
徐云骞小心翼翼托着顾羿脖子,他后脑果然有个豁口,血迹斑斑湿透绷带。顾羿之前抱着徐云骞滚下山崖,有什苦自己先受
徐云骞听到这句话放下心,山婆如果是冲着顾骁面子上救人,那徐云骞没事,顾羿应该也没事,问:“顾羿……”
山婆摇摇头,“不好说。”
不好说,什叫不好说?已经死?
老人家干什都是慢条斯理,她理理自己手里鞋垫,眼睛有些浑浊,“他鬼上身。”
徐云骞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回话。
人出不去,外头人也进不来,哪怕徐云骞在这儿睡死也无人知晓。
徐云骞慢慢坐起,沉默片刻,道:“你是?”
老婆婆仿佛不太想搭理他,继续对着烛火穿针引线,“山婆。”
他想想,没听说过有山婆这号人物,不过北境本就偏远,高手如云,听说再往北走还有天火族人,对前辈总是要敬重些,道:“多谢前辈。”
山婆听到这声前辈笑下,“你倒是很有眼力劲儿。”
山婆撑着拐杖下藤椅,徐云骞身受重伤,脚步有些虚浮,顿顿,缓慢地跟在山婆身后。
她推开火炉旁扇小门,徐云骞看到眼前景象后微微皱眉,房门上、墙壁上到处贴着黄符,里面有张小床,床上堆满被子和衣物,像是个巢穴,顾羿就缩在这堆衣物里,只露出张小脸,如同只正在沉睡精怪。
他脑袋上缠圈纱布,只不过额头上照例贴着张符。上面写着:人来隔重纸,鬼来隔座山,千邪弄不出,万邪弄不开。
很难形容那个场景,有些好笑,有些诡异,又有些和谐,徐云骞掀开那张符,露出顾羿深邃眉眼,浓密睫毛垂着,他睡得很安宁,好像没什烦恼。
顾羿如果想从里面爬出来,得先刨个坑。
这冷天连猎户都进不山,这老婆婆个老人独自住在天樾山脚,不论出于什目都不是个等闲之辈。
徐云骞对长辈向谦和有礼,很讨老辈喜欢,山婆听完却没什反应,“有个人背着你跑几里地,敲家门,推开之后人就晕。”
山婆说起这事儿时很烦闷,她不算什脾气好慈祥老人,打心眼里觉得顾羿这人不知好歹。
“眼就认出你,你跟你娘长得真像,”山婆像是想到什往事,冷笑声,脸上皱纹都随之浮动,“本来不想救,你爹讨人厌,你师父也不算什好东西,后来是看看他,他是顾骁儿子,人这辈子总有几分人情要还。”
徐云骞长得比顾羿好认,但这两天江湖上都传遍,很容易推断出他旁边男人是顾羿。只不过徐云骞没想到,救他们竟然是顾骁当年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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