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云骞面无表情,习惯师父老不正经,他跟王升儒关系亦师亦友,有时候又像是父亲兄弟,两人之间从不拘泥于小节,甚至发起火来连王升儒都怕他。
徐云骞看到师父腹部有伤,道袍隐隐印出些许血迹,他皱皱眉,王升儒如今名列天下第,能伤到他人还是少见。看来护送顾家遗孤回正玄山过程并不太平,江湖上还有是人想要顾羿命。不过假如王升儒腹部受伤,那伤他人现在应当是个死人。
王升儒察觉到徐云骞目光,这小徒弟眼睛也太尖,说:“不碍事,猜猜看为师给你带个什好东西?”
徐云骞刚才听任少林和詹天歌攀谈,听个七七八八,也猜到马车里是谁,就是王升儒那语气活像是给他带条小狗。
“快看看。”王升儒在催促他。
用,不急。”
“谢。”徐云骞朝他点点头,撑开伞,没有再说话,身影已经没入雨中。
“吓死。”詹天歌给自己顺口气,扭头看到任林少已经面色惨白,说:“瞧把你给吓。”
“谁怕他啊?”任林少不好说自己真怂,心想同门师弟没有几个不怕他,也就看开,梗着脖子问:“他是要下山啊?”
徐云骞只留个背影,但走路是往山下走,正玄山弟子平时不下山,詹天歌问:“他下山干什?”
徐云骞无奈,只好去掀马车帘。
那是徐云骞第次见到顾羿,他穿着件不太合身灰色道袍,道袍有些长,腿和袖管都挽起,衬得他更瘦。师父实在不会照顾人,顾羿脸上脏兮兮,像是个小乞丐。车厢里没有点灯,他抱着膝盖靠在角落,看到徐云骞时候抬眼,黑白分明眼睛里流露出些本能杀气。让他想起许师叔带回来只野狐狸,躲在黑色箱子里,对谁都呲牙咧嘴,刚进门时候只敢躲在床沿下。当时徐云骞也是这样撩开笼子去看野狐狸,现在他撩开马车帘,看到个脏兮兮小顾羿。
王升儒在旁说:“云骞,叫师弟。”
他说到半停停,好像知道下山是为什。
徐云骞接师父口令,让他下山去接人,王升儒说今日回来,让他下早课来接。徐云骞撑着把伞慢吞吞走,泽州城多雨,下起雨来没完没,雨水溅起片雾蒙蒙水汽,远远望去还能看到远处道宫,把正玄山烘托得像是什人间仙境。徐云骞厌烦下雨,到雨天,地上泥泞,叶也落,花也残,看不出有什美,还要溅身泥点子。
他撑着伞站在山脚,脸色平静,穿着身道袍,看上去要飞升样。
大约过个时辰,他才看到雨中缓缓驶来辆马车,师父王升儒连个道童都没带,亲自赶马车。王升儒已经六十,穿着身蓑衣,胡子花白,看上去跟平常人家老头也没什分别,和蔼可亲得很。
王升儒驱车到徐云骞面前,老远就喊句:“乖徒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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