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忏悔都不会有作用,所有神明已经抛弃他。
他只能残忍地消耗尽最后点力气,感受着口鼻被酒水所淹没,在濒死窒息中,带着满身罪孽,沉向冰冷深处--
\”AgnusDei,quttollispeccatamundi:donanobispacem.\”
随着钢琴声休止,伊恩喃喃地念出最后句歌词,而威尔神父身影,也终于彻底消失。
威尔神父想要抗拒吞咽,但那些酒却如毒蛇般钻入他喉咙,爬向他肚腹。
而更为让他逐渐崩溃是,那看似小小杯酒,却像是怎都喝不完。
口又口,他被强迫着吞咽更多酒,直到他感觉自己胃已经被撑起,食道中酒都要从喉咙溢出,可高脚杯中红酒,却没有减少分毫。
快要……撑死……
威尔神父想要出声求救,可还未等发出声音,酒液便迅速地占据新缝隙,疯狂地涌入到他气管中!
摇头,伸出手来指向威尔神父心口,身上不断落下碎羽:“这世上,没有什魔鬼……如果有,那也是在你这里。”
从始至终,不是因为魔鬼迷惑他,而是因为他心中生出魔鬼。
“现在,该结束。”
威尔神父双眼中流淌下浑浊泪水,他听到伊恩声音,抗拒地摇起头来:“不,伊恩,不……”
“知道错,会向上帝忏悔,永远地在此忏悔,只求你灵魂能够安息。”
救命--救命--
他想要挣扎地推开伊恩手,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成功!
威尔神父狂喜地看着伊恩离自己越来越远,身体因为惯性向后倒去,他本以为自己会碰到后排长桌,可迎接他,却是深不见底酒渊。
伊恩站在原地,手中还执着那只高脚杯,淡淡地看着威尔神父穿透地面,跌入到鲜红色葡萄酒中。
他身子不断在其中沉浮,双手挣扎着妄图离开酒水,抻着青筋脖颈垂死地伸出,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。
“不需要安息,”伊恩突然打断威尔神父,他不再怯懦,也没有之前疯癫,只是平静地望着威尔神父,打破他最后希望:“从踏入酒窖那刻起,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安息。”
“至于现在,”他移开抵在威尔神父心口手,托住盛着鲜红酒液高脚杯,送到威尔神父嘴边:“请您喝下他吧。”
“所有罪孽,都会交给上帝判决。”
“不,不……”更多眼泪流淌在威尔神父脸上,他苦苦哀求着,许诺出更多条件,但伊恩却连眼睛都不曾眨动过下。
他定定地举着酒杯,看着那冰冷酒液终于灌入威尔神父口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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