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这样微弱声音,却彻底撩动几人,本就紧绷至极神经,他们在祁沉笙身后,颤抖瑟缩着,谁都不敢再跟上前。
汪峦却依偎在祁沉笙怀中,手扶着他手臂,微微抬头问道:“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?”祁沉笙揽着汪峦,走进仍旧弥漫着灰尘房间中,细长绅士杖在黑暗与寂静中,如同另重脚步声,与祁沉笙淡然叙述杂糅着,回荡不息。
“后来,眼看着那孩子就快岁,周围人渐渐发觉,他白天点动静都没有,只在晚上啼哭不止。”
“伺候婆子丫头,都劝吴氏莫要将孩子看那紧,孩子这哭声不对,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。可吴氏却始终不肯,每日都抱着裹得严实襁褓,坐在卧室中,连窗帘都不曾开。”
二楼并不似楼那般被打得通透,反而被隔成数个小间,彼此所留走道本就狭窄,再加上杂物堆积,暗不见光,着实像是在人心四面挤压着巨石,几乎难以喘息。
而祁沉笙声音,便在这压抑黑暗中,缓缓传来。
“大约是十二三年前吧,那时候如苓刚刚因为继承星监,被接回祁家。老太爷对三叔生好大气,让他务必查清楚自己在外留子嗣,以免再出现如此情况。”
“三叔应当是真照着做,但几番搜罗下来,却也并未寻到其他孩子,只有个姓吴卖茶女怀孕,于是便将她接入府中,安置在这浣纱楼上。”
他们又来到扇门前,汪峦微微抬起提灯手,照亮半扇破纱镂花门似乎有阴风阵阵,透过那斑驳孔洞,发出仿若哀哭声音。
“孩子晚上哭得也越来越厉害,吴氏也并不制止,只是低声唱歌哄着,孩子哭整夜,她就唱整夜。”
刚刚那声若有若无婴儿哭,已然消失--不,它并不像是消失,而像是藏在某处,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。
汪峦脚不经意地提上某物,却是只躺倒瓷瓶,在满是尘土地板上咕噜噜地滚出去,发出,在无人能看到,柜子与墙壁角落中,被只青紫色小手挡住。
“那些婆子与丫头们劝也劝不住,只得由着她这唱
而门后堆积箱柜,也映出高低林立影,仿佛个个僵直人,正站在房间中,用冷而黑眼睛,怨毒地望着他们。
祁沉笙却毫不在意,用手中绅士杖挥开房门,揽扶着汪峦走进去,继续说道:“几个月后,吴氏便生下个男孩。”
“但大约当年三叔对她用手段极不光彩,吴氏心怀怨恨,住在楼中很是不愿与外人接触,特别是那个孩子--据说从百日宴被抱去见老太爷后,吴氏就再不许别人碰他,凡事都要亲历亲为,就连楼中伺候人,也只能听到孩子哭声。”
破旧房门被他那推,直接“砰”地向地上倒去,牵连撞到后面堆积杂物,发出阵阵稀里哗啦声音。
而就在那些杂音之后,兴许是因风声巧合,经传来声若有若无婴儿啼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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