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辈子,历经万年,又经千年,又度过漫长百年孤寂,从魔神与魔后,凤岚殿下与九天醴泉
这样还不够!
他踮起脚尖,落吻在云谏那双漂亮桃花眸上。
湿润对方睫。
他取过对方手中那截梅枝,绾起云谏发,斜斜插入。
恍若回到那场夜市湖畔。
他喘息着,心口怦怦乱跳着。
是他!!
他活着回到他身边!他终于不用人独活!终于可以与他相伴!
他哑着嗓子,小心翼翼开口,是惶恐难安,是惴惴惊惧,怕梦破碎,又极渴望印证。
“师尊……”
“师、师尊……”
他小心翼翼地唤他,如呵挚珍。
眼前人微怔瞬,缓缓转过身,侧过脸,双极澄澈,极漂亮,蕴藏万千缱绻桃花眸便落在他身上,亦将他装入琉璃珠中。
将夜心跳窒,他瞪大眼睛。
对面人在这片落英缤纷中笑看着他,轻叹声,薄唇微启。
或者……或者……
将夜不敢想,不敢祈盼,只怕落空。
他没有注意荒芜焦土长出嫩绿,也没注意干涸万年蛮荒被川流萦绕流淌,直到他在树白梅下看到熟悉背影。
恍若梦中。
不知是梦还是现实,不知是蝶梦庄周,还是庄周梦蝶。
“娘子别摘,……送你,你戴着好看……”
“嗯,不摘。”
云谏薄唇微启,托着对方后脑,朝着脸颊赧红将夜炽热而深情地吻去。
他次次被伤害,又次次固执地要爱着他,治愈他。
而他,曾深陷黑暗,曾近乎疯魔,曾无所谓生死,却因他这线天光照亮来路与前途,最终心如衣白,无谓其他,没有炽恨,只有炽爱!
“嗯,在。”
“师尊!!”
“在。”
是云谏手先抚上将夜软发,轻柔地落下,又揉捏着将夜脖颈,他长高很多,已褪去少年青涩,如今都足有云谏耳垂那高,只是太瘦,清癯不少。
将夜听够蓬勃跳动心脏,抬起百年后终于再次亮起杏眼,直勾勾望入云谏眼底。
“在。”
这声便犹如天籁,将夜心脏重新跳动起来。
他莽撞地踏入横亘在他们之间川流中,激地水花四溅,洇湿彼此衣裳,又忙不迭带着身水痕撞进云谏怀中。
双臂死死地锁在云谏腰上,感受到体温,听到心跳,闻到熟悉岭梅冷香,还有……还有炙热呼吸。
切那熟悉,那渴求已久。
他在几尺之外止住脚步,既渴望靠近,又不敢贸然,生怕梦境如泡沫破碎,生怕被现实扎破喉咙。
他心脏狂舞乱草,好像要从胸腔挣脱出来。
双目眨不眨地盯着那雪白背影,看着片片落梅飘在他肩头,蓄在他长发上,是墨黑发,不是千年前因将夜身殒后夜而白发。
片片白梅装饰着墨色。
他看着梦中人抬起手,折支白梅,这才注意到,蛮荒不知何时成绿洲,白梅种满整片魔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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