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身怀神力,是先天神祇,却跌落凡间,被囚困锁缚;明明是九重天凤岚殿下,却被批命祸为不详;明明在人间这千年,他从未无端杀害任何个人,却被视为妖魔邪祟。
神族不容他,人族也不容他。
他大抵是觉得没什意思,若这就是背后之人想要,或许已经成功。
但他唯留存心中执念尚未消散。
他要将夜!
轻轻松松便扼住那修士喉咙:“你们都认为是做这切?”
无人回答,片缄默。
但他们望着云谏眼神,已经诉说清楚他们是如何想。
云谏轻笑声:“原本还觉得诸位是被蒙蔽视听,只要澄清,只要真相大白,切误会都会如浓云飘散,但是……现在,明白,诸位见不得那天光,自然不希望浓云渐散,哪怕真要散开,你们也会想方设法继续找理由堵上!”
“是也不是?”云谏双眸渐深,眼尾蓦然烧红。
问他:“你为什要杀?”
“……”
他望着云谏极具蛊惑性昳丽面容,复杂下子窜上心头,语调混乱:“杀神隐峰仙尊……不不不,不是仙尊,是魔头!是妖邪!是……是杀死道友凶手!”
这修士好矛盾,他明明觉得自己是为给好友复仇,才鼓起勇气捅这剑,却又在剑刃穿透对方身体时候,开始后悔。
不是后悔送出这剑。
凶手,就是杀自己同门罪魁。
恰在这时,个因死同伴而极度伤心崩溃修士,举着利剑冲上来。
趁着云谏没注意,剑刺入云谏腹部!
剧烈疼痛感刺激着他,他从不在意那些阴谋,原来并不是只要他不在意,他味躲避不理,就不会找上他。
被折磨千年,或许从开始就已经开始布局。
滔天飓风席卷而来,摧折百里,炽白烈焰从身体内迸出,云谏泛
无人答他。
掌心用力,咔嚓声,修士脖颈断裂,当即命殒。
“那便是!”
道场风凛,天光被乌黑浓云渐渐遮蔽。
染血白袍翻飞,银丝飘飏在身后,俊美无俦脸已失血泛白,可那双桃花眶中琉璃珠却渐渐深沉,浓黑成团化不开墨色,猩红光粼粼波动。
而是悔恨自己口口声声喊出道义还不够凛然卓绝。
他似乎更希望作恶多端人不是魔头,而是仙尊,更希望自己不是为给道友报仇,而是为天下大义。
云谏忽然笑。
他攥着剑点点抽出,他不觉得疼,以至于那伤口汩汩淌血,狰狞不堪,他都面不改色,甚至温和浅笑都在鲜血衬托下森然起来。
这次,他没有手软。
想要什?
要他身败名裂,要他所求尽失,要他众叛亲离,要他无力抵抗。
要消弭他力量,要掐灭他希望……
让他彻底放弃生命,放弃执念,甘堕黑渊吗?
云谏望着穿腹而过剑刃,掌心握上,抬头看着那个满面愤怒还未褪去就被惧惶染上眼瞳修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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