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……”手指搅弄黏稠膏体,极黑染膏衬地皮肤白皙,将夜挑出坨,极认真仔细但又极不熟练地往云谏前额鬓发上涂抹,银白色发渐渐被黑膏覆盖,偶有黑色膏体不小心蹭到面前这张昳丽面容上,弄得他师尊有些狼狈。
偏偏他师尊并不在意自己盛世美颜有没有被弄脏,反倒双目微眯,极享受这种被小徒弟伺候着感觉。
看他脸认真严肃地折腾他头发。
冰凉染膏并不能消退云谏心底热意,他看着眼前距离极近,极认真人,琉璃珠中慢慢燃上簇火苗,渐燃渐烈。
火势就要点上燥柴,将夜却偏偏忽然站起来:“额前头发都染好,你往后靠靠,给你染后面。”
“上次用是障眼法,应付凡人还行,但修士看就知其中端倪。”
“呃……”将夜沉默片刻,叹口气。
似也想不出更好办法,总不能让他师尊路都戴着帷帽和帽兜吧,遮遮掩掩地反倒引人注目。
“客栈里他们说话,都听见,也不是没有别法子。”
说着,云谏从袖子里掏出盒白瓷罐装软膏,对将夜说:“头发可以染色,你要不要帮?”
是妖魔,你现在不能抛头露面,而且……”
他目光复杂地落在云谏头银白发上。
作为小徒弟,他穿书,初来乍到就被这头漂亮银发纠缠住,当时只觉得好看又神性,并不觉得哪里奇怪。
可当属于醴泉记忆回归后,他是知道千年前云谏头发是黑如浓墨。
这头发究竟是如何忽然变成银白色,将夜现在不想问。
说着,云谏虚张双臂便落空,怀中人走到他身后,沾着冰凉染膏手指寸寸插入长发中,抚过头皮,顺着梳下。
云谏忍不太久。
真真实实感受到都是少年指尖触碰,耳畔呼吸,隐约心跳,熟悉嗓音。
从真实感受到将夜被他刺穿心腔,死在他怀里,又抱着他冰凉身躯度过漫漫长夜后,云谏对自己在将夜苏醒后冷漠对待愧疚不已,心痛不已。
回忆只是回忆,而身边人真真实实在他身边。
“呃……”他这是早有准备?
将夜愣下,虽然觉得他师尊笑容有些奇怪,但整个注意力都在不能,bao露师尊身份上,于是乖顺地点点头,接过染发软膏。
打开扑鼻皂角香袭来,味道有些浓烈,想必是为遮盖染膏本身气味而添加香精。
黑色染膏浓地像是化不开墨,他师尊非常上道地扯过把带着靠背椅子,揽过将夜腰,摁在自己腿上坐着。
“染吧。”
可就算不问,他也猜到个七七八八。
“他们都传「魔头」银发红瞳,你有没有办法把它变成黑色啊?”
上次带着将夜去潆洄岛路上,为免麻烦不想,bao露身份,云谏确实用灵力做个障眼法,但现在……
云谏眸中忽然燃起簇亮光,假装失落地摇头道:“不能。”
“怎不能?你上次不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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