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过后
云谏顿足,没去追问。
他知道,只要有沙棠果,他精灵就不会离开他。
两个都不长嘴人,心思全靠猜,就很容易产生误会与隔阂。
云谏想是他少年要抛弃他,离开这个地方,至于什原因,他不管,他只知道,他要离开他,那就是不行!
而醴泉呢?
云谏心头颤动,惶然至极,他盯着少年半隐在花草之中背影,指尖深掐树干,留下不可磨灭痕迹。
他要……离开他吗?
云谏绝对不允许他离开,当初自己本就要死,要不是少年救他,他早就神魂湮灭。
他救他,总要对他负责吧?
到底是有多久没活得这惬意快活?
心,他就弄点稀奇古怪小玩意儿,或者是蜜糖糕点之类送来,很快就能安抚好。
今日,为何……
月色渐溶,云谏不动声色地悄悄跟着少年走到屋外。
山涧被他们开辟出片院子,流水轻响,翠绿环绕,这里被少年种下很多奇珍花草,他心情不好就会坐到花草丛中,絮絮叨叨地同这些草木精灵说话,可惜是,它们都没生出灵智,只能听他说,不能给到任何反馈。
云谏悄悄站在虬粗树木之后,静静听着少年抱怨,企图领悟些什,好对症下药,哄好他。
他是想离开,但他不是个大度到成全他人,委屈自己那种人,他也做不出那种留下封书信就独自远走他乡,个人蜷缩角落默默舔舐伤口。他绝对是那种受伤就恨不得把分痛演出十分难受,让他在意那个人好好心疼他!
他打定主意,是要带着他小破鸟起私奔。
可惜是他小破鸟并不知晓,甚至偷听完他说话就个人内心戏极丰富地上演出又出「抛弃糟糠」戏码,脸都气绿。
夜深。
少年哆哆嗦嗦地进屋,他被寒露惹地浑身冰凉,颤抖着钻入他小破鸟怀里,虽然云谏此刻是人形,但他依旧能感受到绒羽温暖。
自他躺在片草地上醒来时候,他便丢掉全部记忆,不记来路,不知前尘,恍若新生。
但他不快乐,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什要紧东西,若是找不到,他便觉得来人间走这遭没有任何意义。
直到这只山野精灵出现,才让他没有任何意义生活有趣味,或者说空荡荡心腔被填补完整。
云谏不能让这个少年离开自己,他要问清楚!
还未走近,少年没有发现他,自顾自地对草木道:“三个月吧,最多三个月,若是还没找到沙棠果,就真要离开。”
但少年有时候又很聪明,即便对着草木精灵也不会述说那个不能说秘密,只是有没扯大堆,又道自己要赶快找到沙棠果,要不然这里不能继续住下去。
说着,他看看不远处越发宽敞山涧,满目忧愁。
水沛是好事,可太多就要泛滥成灾,总不能牵连这些无辜生灵吧?
不能住下去?
不能住下去是什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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