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伤心又好委屈,还带着自己训责。
蔫耷耷地从床上爬起来,默默收那柄险些大逆不道弟子剑,抬足就要离开。
“去哪儿?”
“回去,回房间。”
小徒弟嗓音都是闷闷,脑袋上刚支棱没多久那撮头发又软下去,蔫怂怂。
如今听见握着棍棒人要来,他就浑身发颤,恨不得龇牙咧嘴凶巴巴地吠嚎两声。
不晓得云谏什时候已经和那个仙子聊完,等将夜反应过来,门已阖上,师尊托着鲜红刺目婚服绕过隐透幽光扇贝屏风走到床榻边。
将夜双眼死死地黏在婚服上,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碎它!
但最后他也没这做。
他刚刚冷静下来,想清楚问题关键。
,她悄悄抬眸看他,却见他面色如常地点头应允,对待成婚事就像是吃饭喝水似得,让她觉得有些奇怪,却也庆幸这差事没有办砸。
云谏又问她:“明日除岛上民众,还有其他客人吗?”
“除老早回来神容姑姑,还有几位从大泽而来客人,好像是苍梧城来,他们也要明日才能到,也不晓得能不能赶得上,不过婚礼在昏,应当是来得及。”
“神容?”
与神烟样,这座岛上大多鲛人都以神为姓,但能被个普通鲛人忽然提及,还很熟稔,这个神容定然与旁人不同。
“别回去,就睡在这儿吧。”
“呃……”他师尊见他依旧要离开,又补句:“个人……睡不着,你陪陪。”
云谏这话说得很淡然,但氛围使然,让将夜听出丝可怜意味。要不是将夜对师尊滤镜戴久,应当能闻出股茶味。
虽然…
师尊如此执着得到菩提仙草或许是因为身体出状况,也许与神隐峰困缚过他锁链和钉子有关,大约是伤势未愈,很需要那菩提仙草。
他师尊不给他讲也是怕他担心吧?
要不然师尊绝对不可能因为其他什原因出卖自己身体和婚姻。
将夜气恼归气恼,但本质上是极心疼他师尊,他不好斥责师尊什。
反倒怪罪自己这个做徒弟不争气,路走来都是被师尊护着,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师尊,却次都没有践诺。
整座潆洄岛鲛人都过着与世隔绝生活,心思单纯,自不比外头人心机深沉,她不明白什该说什不该说,也不晓得漱玉神女只是与云谏做个交易罢,还以为以后真能成为家人,因此说话也没多避讳。
“嗯,神容姑姑是好多年前就离开潆洄岛,她在大泽境内还开创个仙门呢,仙尊既然也是仙门之人,应该知道她吧,哦,是这样,外头人尊称她为容仙客。”
容仙客!
刚刚还被师尊坦然接受婚服,而弄得气呼呼将夜面色蓦僵。
他永远记得自己初来乍到时,险些被容仙客洗掉记忆变成傻子这件事,这个女人让他听名字就恐惧地腿肚发颤,就像是曾被人类舞着棍棒险些敲断双腿,而拼命狂奔幼犬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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