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沾着细碎流光,点点往缝隙里填。
凑得近,他似乎能看见师尊直开开合合对他说话唇,但他又不会读唇语,并不知道师尊在说什,大约也是能猜到。
师尊肯定怪他擅作主张,肯定埋怨他不听话。
但将夜都做到这个份上,他不可能停下来,他跨在他腰上,压住他因挣扎而极快恢复知觉手脚。
捧着那张脸,点点填充弥补那些裂痕。
云谏神魂斑驳出裂纹实在太多,还要更多填充物去修补。
将夜攥着刀刃又在自己胸腔里划道,剌开更深口子,让更多流光溢出。
疼痛先是麻木,随着浑身光彩溢出,他感觉到种类似于全身血液被抽干,从骨子里透出冷。
麻木过后,便是倏然袭来剧烈疼痛,那种痛是将夜从未体验过,像是浑身都被车轮碾碎过般,又像是每寸血肉都被捣烂喂给群蚁。
那种疼痛近乎让他昏死过去,可他咬烂唇都不愿顺服。
云谏从来没这无语过
剖神魂比将夜想象中还要痛。
他原本以为魂魄敏感是不如肉体,毕竟人身体分布太多神经,就算疼到受不,身体保护机制启动后,会让人昏睡过去,至少能舒缓。
但神魂不样,他不得不忍着,保持清醒才能做接下来要做事。
这柄特殊刀刃是步凌尘给,可以顺着他神魂带入云谏识海中,刀刃戳入胸腔那刻,他其实不敢看,双杏眼望着云谏,仿佛眼前这个令他执念人是剂止疼药,无声地抚慰他创口。
从脸颊到脖颈,从锁骨到胸膛……
不知过多久,不知捱多久,将夜终于填充完那些裂痕,遍又遍检查仔细。
他虽因疼痛而几乎神志不清,却因执念支撑,让他直到确认自己没有丝遗漏才肯罢休。
最后,他视线连师尊轮廓都看不清,只能紧张
步凌尘说,没有人帮助他,他必须清醒着剖神魂,然后将这些东西点点填充进师尊浑身裂缝缝隙中,点差池都不能有,否则就前功尽弃。
再忍忍就好……
他不断暗示自己要忍住,甚至想,如果有个计时器就好,让他有个盼头,足以支撑下去。
听觉似乎完全消弭,他耳边所有声音都像被屏蔽般,什都听不见,视觉也模糊得要命。
他不得不俯身更靠近云谏点,然后捧着那张昳丽,破碎斑驳脸,呼吸挨着呼吸,鼻尖抵着鼻尖,才勉强从混沌视线中瞧清那些斑驳纹路。
细碎流光从他心腔中溢出,在眼前氤氲堆积,朦胧视线。
也不知是他疼到头晕眼花,还是因着雾里看花,才瞧不透师尊面容。
他看不清云谏目眦尽裂模样,看不见云谏因动弹不得而无能为力痛苦挣扎。
只是抓住那些细碎流光,颤着手在掌心团成捧泥胚,原来这就是他神魂碎片吗?泛着浅蓝光泽,就像是夜空里璀璨云带。
这些还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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