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心良苦啊。
师尊是真爱惨他……
将夜乖乖地眨着杏眼,圆溜溜眸子偷偷瞧着师尊,瞥几眼又不好意思地往回收,捧着尚有余温瓷瓶,脑袋上原本蔫耷耷软发又生机勃勃地立起来。
师尊银色长发被枝白梅半绾在脑后,绸缎般散发光泽,整个人像是最最名贵御瓷,又似不惹尘埃云上谪仙。
总之,不该待在人间才对。
“醒?”
师尊袭白衣,颀身玉立背对着他,在桌前摆弄着什。
将夜忙不迭坐起,掐把自己腿,疼地嘶嘶叫唤才放心,是有感觉没有瘫痪,又在心底默背遍圆周率和乘法口诀表,脑子没问题,也没傻。
除浑身有些寒意侵袭而产生冰冷外,没有其他不适。
师尊走近,颀长如玉手递来盏白瓷瓶。
她剖魂技术精湛,哪怕不由她亲自动手,只要探入缕神识就能看清将夜记忆是否真被洗涤干净。
“得罪。”
将夜感到股冰寒刺骨力量扎进前额,忍不住浑身颤。
不同于师尊绵柔灵流,这股力量显然霸道很多。
将夜只觉得自己像是间房子,被闯入者翻箱倒柜,搜得片狼藉,翻遍又遍,房内再也没有落脚之地,像被土匪扫荡圈。
徒弟心思野,懂得多,花样也不少
进去时候确实有点疼。
但也不是很疼,在能忍受范围内。
起初不适期度过后,便觉得灵魂像是被微凉清泉包裹着,不但不难受还挺舒服。
有瞬间,将夜又开始觉得这样死好像也不算太糟糕。
大约是将夜潜意识目光过于灼热,如有实质般,
“喝下去会好受些。”
瓶中灵液泛出股淡淡香馨,将夜接过饮而尽,入喉香甜。
顿觉暖流自胃里流遍全身,浑身都缓和起来,将刚刚那股寒意驱散干净。
他倒不是不对师尊提防,只是脑子反应比较快。
师尊没打算杀他,也没打算废他,之前残酷怕不是做给外人看。
闯入者什都没找到,似松口气,啪地声带上房门,撤出去。
神魂被搅弄地混乱不堪,将夜才后知后觉地捂着喉咙,恶心呕吐。
眼前像是霭霭白雾渐渐散开,视线终于清晰,背后被汗湿大片,只意识到自己还没死,然后就昏厥过去。
等他再次睁开双眼,是在神隐峰水榭中。
弧形窗棂外有潺潺溪流声,洁白幽昙开到极盛荼靡,从窗棱探入室内,而他正躺在窗边软塌上。
神魂混沌中,外界感知微弱,但还是能听见身边人说话。
师尊淡泊声音离自己很近,他对道姑说:“你修为尚浅,强行剖开他人神魂自然会造成神魂斑裂。”
道姑唯诺:“仙尊说是。”
师尊:“本尊已洗涤干净他今日来这后山记忆,若是不放心你可以检查。”
若是搁在无关痛痒事情上,道姑定然不会失礼数,但这件事不只是她在意,在场几人都重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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