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舟没有回答,就像在阳台谈心那个夜晚,他没有回答。
可是这次齐乐人没有再隐忍。
“是认真地在告诉你,不接受你自以为是决定。”齐乐人从宁舟拥抱里挣脱出来,第次带着怒意对他说,“你觉得这是为好,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什样感受?”
宁舟沉默很久,很久之后,他叹口气,对齐乐人说:“你看你脚下。”
齐乐人转过头,看着祭坛下方,这个邪教仪式殿堂已经崩塌大半,穹顶塌陷,立柱倾倒,切都在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崩溃着,在先知之心时效结束之后,满地白色花朵又变回原本模样——地断臂残肢和淋漓鲜血,比惨遭屠杀瓦伦丁部落更血腥,也更恐怖。
当齐乐人被宁舟抱在怀里时候,他止不住地心疼这个人。
他想着,他永远也不能放弃宁舟,如果连他也不能站在宁舟身边,那他究竟会有多孤独绝望。
“力量是有代价。”宁舟在他耳边轻声说道,“如果最后失去自,变成自己最恐惧最厌憎魔鬼……如果有那天,你定要……杀。”
齐乐人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,疼得他喘不过气来,酸楚眼泪下子涌出来,他把头抵在宁舟肩膀上,用力摇摇头。在这刻,他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。
他不是圣修女玛利亚,做不到为保护人类亲手杀死自己最爱人,他只是个普通到自私人,他可以尽全力去阻止宁舟堕落,哪怕要牺牲自己性命。可如果真有那天,当世界和他爱人放在同架天平两端,那天平只会摇摆着向他爱人倾斜。
冲天血腥气令人胃中泛酸,刚才紧张环境下,齐乐人没有注意到这些,可是现在仔细看着这片人间地狱时候,他仍然不忍细看,闪躲着移开视线。
宁舟并不意外。
他和齐乐人相处时间并不长,绝大部分时间里还处于天各方状态中,真正坦白心迹日子只有屈指可数
被这残酷命运逼到绝望齐乐人甚至心想,世界和平和他又有什关系?谁又会感激个已经堕落成恶魔圣徒?如果宁舟真这做,难道还要他为“正义”去杀宁舟吗?
“如果真有那天,陪你起。”齐乐人哽咽着说,“你定、定不要丢下。”
齐乐人知道宁舟是什样人,他很早就觉察到宁舟身上那种自牺牲和奉献人格,在经历恶魔化折磨后,这种人格甚至已经向着自毁方向倾斜。
宁舟可以为别人牺牲,但是他不愿意别人为他这做,他将付出视作是神奖赏,从不考虑得到回报。他也不会想要拖累谁,如果有天他真堕落,他绝对会在落入地狱前松开手,让他爱着人留在人世间。
因为他坚信这样对齐乐人来说更好,可是对齐乐人来说,他更想和他爱人在起,不在乎他是人类还是恶魔,也不在乎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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