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虎对周衡行礼之后慢慢退下去，走到门口
时候却忍不住回
次头。
他看见周衡坐在御案前，在诺大宫殿里显得那样孤独。真奇怪啊，赵虎看不清周衡表情，却总觉得他是个孤家寡人。
赵虎摇摇头，心想着自己大约是多想。皇帝是天下主人，怎
会感到孤独？
赵虎走后，周衡揉揉眉心，他无法避免回想起往事。大殿空荡而安静，只要他不开口没有人敢发出丝毫动静，他独自坐很久，终于打算去趟太子府。
自打周衡登基以后，太子府无人居住。周衡去时候已经黄昏，这里依然保持着伏城走之前样子，不知道在等谁回来。
上伏城家金公主，而金铃却已经嫁人。
赵虎露出个苦笑，他问道：“是那小黄花吗？”
周衡点点头，他曾经派人去寻找过贺琰和金铃，有人看到个少年抱着具血糊糊尸体往南走。周衡人路南寻但并没有找到丝毫踪迹，他们可能冻死在路上，也有可能羽化成蝶。周衡更相信第二种，他不是那样人，却在这时候像个戏文里痴人，喜欢信些这样鬼神之说。
周衡说话时候声音干涩，道：“他们成亲那日，很热闹。”
那是很热闹天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，大家止不住在笑，是最好天。
金铃成亲时布置喜堂没有拆除，当时想着要延续喜气，没想到最后没有喜气反而等来这样局面。
那些红烛喜字都已经落灰褪色，看起来有点落败。
那日欢笑场面好像还是昨日发生，周衡记性好，他记得这里发生所有事情。他记得金铃和贺琰对他拜，他跟伏城是金铃高堂。那时候周衡心想着，若是贺琰对金铃不好，他就打断贺琰腿。他记得那句高昂“拜天地”，他也记得贺琰脸被喜服映衬着红彤彤样子。
他记得严少康发酒疯抱着陆川柏喊青青，他记得陆川柏和任剑远两人对视目光，甚至记得任剑远说每句笑话。
周衡走到门口，他记得那日伏城喝醉，他扶着伏城走出来，到这里时候，周衡对他说：嫁给
吧
赵虎点点头，心下然，以前在白麓城时候总想她，念书无聊时候想，走路时候想，吃饭时候想。
赵虎想着小金铃在京都应该过着什样日子。想着小金铃大约是不适应京都这套条条框框规矩，是要闹出笑话来。想着小金铃在京都会不会无聊，金铃会不会想着白麓城有个少年直想来京都娶她。
赵小虎想着金铃苦读两年终于来到京都，金铃已经嫁作他人妇。赵虎如今知道金铃过得很好，也算是无憾。
赵虎还想问伏城去哪儿，但他没问出口，因为他去年看到城门告示。白麓城消息闭塞些，等消息传过去时候伏城成人人喊打魔头。当时卞清河可惜阵，觉得伏城这辈子遇到周衡真是造孽。
人生如梦，等反应过来已经物是人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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