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没有合上褐色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,眼角还有未干泪痕,他沾满鲜血手指停在个红褐色数字上。
临死前这刻,他在说——
爱你。
幽暗大殿深处,传来他压抑到崩溃哭泣声。在圣修女和魔王遗骸见证下,个虔诚信徒终于承认自己不被神明允许悖德爱情。
可这已经太晚,在他得到爱情这刻,他也永远失去他。
只差点,就是永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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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破损石柱群和无数残破雕像,宁舟目不斜视地向前走,终于来到圣殿大教堂前。
圣殿前半部分已经严重损毁,在星空下书写着庄严和历史。
宁舟快步走到大殿深处,看向这两扇巨大石门。
他想起几小时前分别,那时候天那黑,他鼓足勇气,也只敢问宁舟要不要跟他起走,那颗胆怯心让他甚至不敢等到宁舟回答就匆忙告别,他总以为他们会再相见,于是他说:马上就回来,你要等等!你定要等等!
多天真,又是多愚蠢自信,在现实面前脆弱可笑,不堪击。
意识溃散前最后刻,齐乐人看到圣墓花园那天。
那时候,他从铺满落花树墩中醒来,跟着吕医生向苏和所在地方走去,他边走着,边回过头,于是看到宁舟。
他站在那棵断木旁,远远地看着他。
大地还在震颤着,毁灭已经奏响终结乐章。
宁舟深吸口气,腹部伤口正灼烧般地疼痛着,他在胸前划个十字,然后推开这扇石门。
巨大圣母像和被刺穿逆鳞巨龙扑面而来,霸占人视野,宁舟视线却沿着地面上触目惊心血痕,直追向那倒在地上熟悉身影。
心跳在这刻停止,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,在这刻都不复存在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到他面前,跪倒在那里。
那克制,那疏远,却又那温柔,有太多太多情绪沉淀在他蓝眼睛里,就像是包容切天空和大海。
他突然想问宁舟,他究竟有这样眼神看他多少次?而他自己又错过多少次这样回头?
宁舟总是那孤独那沉默,所有伤痛都深埋在自己心中,不言不语。
如果他不回头,就永远不会看到那样温柔。
他也永远不会知道,这份压抑到极致爱意,究竟有多深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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