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耿直、倔强、仗义执言、宁折不弯。因为这种性格,他们公开宣说邓吴廖文章没有错误,所以也因为这件事情,遭到批斗。
“那时候十来岁,跟在父母身边,随他们同进牢狱。”
“父母是死在牢里,眼看着他们被摧残不成人形。而,也在被折磨着。”
“——那是最黑暗时代、也是最混乱年代。”
“就是在那时,身体受伤。常人无法理解那种痛疼,而那个年代医疗条件也不好。身体创伤,成为此后人生中,心底最自卑、最痛苦、也最无助部分。”
在陆启死后,他依然照常上课,讲学。班里学生跳楼z.sha,整个学校里流言飞语四起。可是唯有许河,平静得仿佛什都没发生过似,依然每天摆出副若无其事模样。
于是人们给许河冠上古板、冷漠、不近人情、顽固不化标签。可是只有许河自己知道,他是后悔。
那种悔意每天折磨在许河心里。他私自扣下陆启遗书、作业本、没能颁发出去奖状,像是想用这些来纪念那个学生似,可是这些东西,许河自己却不敢看。他甚至听不得陆启名字。
在陆启死后十六年中,许河身体健康状况每日愈下。
除他身体本身原因之外,或许也与这份压抑在心底,无法排解懊悔有关。
随着死亡临近。许河越来越着急去完成他书。
无论许青舟在不在医院,他都会挣扎着爬起来,用医院病床自带小桌板,颤颤巍巍写手稿。他字迹越来越凌乱。这使许青舟要花费更多时间去分辨、猜测文字内容。
厚厚沓稿子,有时候连顺序也是乱。许河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,然后交给许青舟事后去整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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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青舟在整理许河手稿时候,终于见到陆启名字。
“不敢告诉任何人,恐怕别人因此看不起。小时候起,骨子里就有种教书先生执拗。研习历史,最崇拜也是名留青史文臣或诗人。而佞臣宦官,是为所不齿。偏偏自己遭此罪刑。”
“在随后数十年中,此事成为根深蒂固心结。曾经多次尝试手术修复,却都徒劳无用。反而因为不断手术,导致创处极易被炎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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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面上自己更加凌乱。不断涂改痕迹与用手蹭脏墨水污痕,仿佛昭示着书写者纠葛。许青舟略过大段他觉得无关紧要,自己也看得不是很懂内容。
许河终于有页,提到自己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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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在动乱年代长大人,父母也是高级知识分子。”
“这生,有两个最得意学生。个是儿子许青舟。还有个,就是陆启。”
“陆启与小舟不同。他是天才,陆启是见过唯个,真正意义上天才。”
“没能眼看着他展翅高飞,是这辈子,最后悔件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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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河从未流露出过对陆启之事任何悔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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