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腔话在这种口吻下只能斟酌着往回咽些,老人顿顿说:“当年你没掌薄家权,都管不你,到如今也没打算能把她或者把你怎样,只是有句话,做爷爷还是要提醒你。”
“时予,”他放缓语速,“你妈妈再治疗三个月就要回
他向来知道,他这个孙子在腿残之后,骨子里天生那些极端就压不住,表面上看着温和守礼,芝兰玉树,实则比同辈小辈里任何个都要决绝心狠,眼里就没装下过什长辈和孝敬。
刚才这话意思已经是毫不收敛,清楚地在提醒他,如今薄家是他薄时予在掌控,张口叫声爷爷算得上谦和恭谨,但再提其他,就是居高临下“满足要求”。
老人笑声:“就算不说你也应该清楚,男人年龄到,就该正常结婚生子,你看看跟你同辈那些,除不着调邵延,各个都定下来,只剩你——”
他敲敲桌子:“也不知道在等什。”
“如果是因为腿,”老人眼尾纹路深邃,“那大可不必,不说别人,任家丫头等你多少年,你要是没别喜欢就选她,长相家世哪样都不错,就算没感情又能怎样,婚姻这东西,本来也不是非爱不可。”
上开始,到现在五天时间,沈禾柠打过来电话屈指可数,微信她来加过,他没有立即通过,她就也不再尝试,在外面忙着风生水起,被更多人爱慕追逐,连接吻也会临场分神。
小女孩儿哪有心。
玩弄他,大概也不需要多少心。
江原到这时候才觉得时间差不多,谨慎地敲门蹭进来,不得不如实说:“时哥,本家那边十分钟之前打过电话,请你明天下午回去趟,是……老爷子意思。”-
香炉里淡白色薄雾袅袅,老人喝口茶,捏着串紫檀佛珠,视线落在对面人手腕上。
他加重语气:“重点是值得。”
薄时予没说话,只是靠在轮椅上,隔着雾,神色不明地盯着老人看,半晌后勾下鼻梁上眼镜,捏在手里,再抬起头,眼底锋锐不再掩饰,刺得人心惊。
“爷爷,您不擅长拐弯抹角,”他声音极淡,“直说吧。”
老人没好气地挥散开那些扰人香雾,沉声道:“沈禾柠又回你身边是不是。”
“是。”语气斩钉截铁。
他衬衫袖口向上微折,露出双利落腕骨,筋络肌理走势都无可挑剔,手指修长分明,拿起手术刀来就是能挽救人于生死神灵。
明明应该无可限量人生,偏偏要离经叛道,为个根本不值得人毁条腿,落得个终生身残。
“时予,”老人对着那枚观音眯眯眼,随即淡笑,“怎,到爷爷这儿来就只是坐着,今年新茶也不尝尝?”
薄时予从烟雾上移开目光,手指慢慢抚过温热紫砂茶杯,平和开口:“爷爷想必也不是叫来喝茶,有什事,您尽管提,只要做得到,定满足。”
老人闻言脸色变变,杯子落在桌上,“咚”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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