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小路上,只有月色和昏暗灯在亮,秋天已经没有飞虫,再疯狂欢愉或者苦涩都不用被打扰。
薄时予如果不坐轮椅,是高到凌人修长,他苍白手紧握拐杖,背着身后少女,碾碎脚下叶片,忍着剧痛,只为用残腿给她转个圈。
从下车地点到城南公馆,正常步行十分钟左右距离,薄时予背着沈禾柠,步步缓缓走
薄时予打开车门,吃力地下车,右手抓住身边常备把拐杖,回头看向哭得湿漉漉人:“柠柠,上来。”
江原惊呆,急忙要去劝阻,沈禾柠定定望着男人脊背,找到记忆里最噬心熟稔和贪恋,不由自主凑过去,软绵绵抱住他腰,循着渴望往上攀爬,勾住他脖颈。
薄时予低低说:“哥哥比不上以前,可能背不稳,柠柠自己抱紧,别松手。”
沈禾柠身体有记忆,贴在薄时予背上,紧紧勾着他肩膀,脸颊垫在他颈窝边。
她身上西装实在很大,把短裙全遮住,两条腿边他牢牢托稳,握着她纤细膝弯,另边被他垫在拐杖中间,不让她滑落。
听警察说薄时予为找她,奔波得满手都是伤口。
那个深夜悠长路上,十三岁少年背着脏兮兮小丫头往家走,他已经很高,对于她来说是最安全避风港,她在他背上后怕起来,哭个不停,搂着他脖颈叫:“哥哥。”
他沙哑地答:“嗯。”
光线低暗车里,二十八岁薄时予喉咙艰涩滚动着,再次屈起手指,把沈禾柠眼泪擦掉,闷重地笑:“说对,现在怎配做你哥哥。”
他再也不是从前薄时予,如今满心噬咬着,都是不能启齿发疯念头,要靠着可笑“小叔叔”来提醒自己严守界限。
江原在后面不敢上面,愣愣看着高大清瘦男人背起小姑娘,撑着拐杖,艰难地沿着小路往公馆走。
平常那芝兰玉树人,现在姿态算不上好看,但让人涩得想流泪。
地面上落叶很厚,薄时予没有余力再躲开,所有能掏出来精神和心力,都没有保留地给背上人。
沈禾柠跟着他行走左右颠簸,怀疑地咬他后颈下:“不对,哥还会背着转圈,你怎不会。”
薄时予闷声笑,字字搅着尽量粉饰过阴戾:“会,等转完,柠柠就乖点告诉,你今天晚上到底做什,是谁碰你。”
为不让沈禾柠门心思往德国跑,在医大那场重逢本来就是他迫不得已选择,重逢意义,就是让柠柠能失望放弃,忘掉以前,过好未来生活,远离他。
他以为见面自己仍然能克制,做好漠然表象,直到她觉得无趣,彻底长大。
然而他次次被暗地里狂热滋生渴望和独占操控着,像失控亡命列车脱离轨道,冲向悬崖。
车在飞速朝城南公馆开,深夜往别墅区去路上人流稀少,风直安静地卷着叶子,薄时予说:“停车。”
江原不懂他意思,但还是听话照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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