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原从后方快步赶上来,俯身在轮椅边,低声说:“时哥,刚找人问过……”
薄时予摘下眼镜,指腹扣着透明边沿。
“对不起,是擅自去,但就是觉得不太对,”江原恭敬低着头,尽职尽责说,“沈姑娘和三个舍友关系挺好,所谓被赶出来也无迹可寻,突然发生,不太合常理,
“等下,你确定吗?”围成团小姑娘里有人问,“要……故意扭伤脚?”
脚对于舞蹈生来说意味着什,在场没人不知道。
沈禾柠摇下白皙手指,郑重纠正:“是假装——扭伤脚,在舞蹈结束,最后幕收尾时候,不会影响大家演出。”
“万呢,”她们不安地追问,“主舞这个位置,不就是为争取徐导那部大制作里独舞资格吗?你如果真伤,那不是白费辛苦。”
沈禾柠垂眼笑下,她是为徐导独舞,但也不是。
上扫,在许棠震惊尖叫声里,里面各色彩妆碎地。
她漂亮眼尾轻轻弯,歪着头对许棠说:“你接着化呀。”
说完,她甩开椅子,就捏着那盒很简陋腮红,径直走向外面。
今年新生们都是沈禾柠伴舞,被惊得目瞪口呆,见许棠失态地到处抢化妆箱,群人呼啦啦追出去,还有人眼明手快抓点其他桌上化妆品。
“禾柠,别管其他,快点把妆化!们给你挡着后面,演出要开始——”
这支舞名字叫《长相思》,她想跳给薄时予看,她也想走到更光明舞台上,能够够上面天,哪怕就离他近点点。
她不想住晚就被送走,不想继续让她和哥哥之间有别人可以随便插足空白,骗人也好,心机也好,她只想留在他身边,长住进那个房间里。
艺术馆后台面积很大,除里面化妆区吵闹,许棠还在为赶着去见薄先生折腾,沈禾柠身处这片区域里人就少很多,有些曲折走廊和展示牌向各个方向延伸,天色早就暗,灯光也不甚明亮。
把轮椅停在转角处,上面人有下没下地抚摸着腕上观音。
切声音都像与他无关,从沈禾柠出来那刻起,所有视线就凝在她身上,像浓夜里滋生出藤蔓,在黑暗里纠缠攀生,烈火烧不尽。
沈禾柠不要别,拎着把小镜子,就翻开那盒腮红,拿刷子在脸上有层次扫,眼影,修容,腮红,全用这个没人敢试颜色搞定。
化完回过头,是长发轻垂古代公主,桃花拂面,眼里水波横生,因为缺别颜色,本该显得单调苍白,但配上她过于绮丽神态,就有支离破碎凄美感。
沈禾柠说:“受这大气,就是要这样给他看看,还有——”
她看着围过来伴舞们,声音轻缓说:“辛苦大家,替做件事。”
沈禾柠美得太出众,专业水平又碾压,是那种已经超过容易引起嫉妒范畴,同年级新生里,除梁嘉月颐指气使之外,大家都对她很服气,愿意听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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