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小满摸鼻子:“也不想承认。”
老班就掸着烟灰笑:“那你怎不跟他起瞒呐?瞒上大学,天高皇帝远,谁还能管你俩?”
“是。”彭小满憋够呛,憋得词穷,来句:“…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”
老班听完朗声笑,笑得支气管里沙沙响。他这笑时长短促,也突如其来,却消彭小满近半,搁摆浮游在半空惶惶。
“老班。”
彭小满依然摇头。
“胡闹啊,身体素质就不如人还不吃饭,回头工作闹胃你就知道厉害。”老班摘花镜,从抽屉里那个沙琪玛,丢给他:“垫垫先,你说事儿吧。”
沙琪玛扔偏,砸下彭小满锁骨,微微痛,接住后揉揉,“学校贴吧帖子。”
老班给他倒上杯水,指指沙发茶几:“啊,刚看见,刚群里几个老师特意微信上发看呢。”
彭小满手抖,个颤从头到尾,好险打翻杯里水。彭小满没应话,老班也没说,往沙发齐齐坐,老班点上根烟。沉默差不多准分,老班掸掉截烟灰进烟缸,侧过头笑下:“你先告真假,听真话。”
啧嘴,意思那你刚才废他妈通话。
“刚才是表明立场,加陈述事实。”续铭还是耸肩,指指彭小满:“到底怎考虑,还是得看他当事人。”
游凯风又去碰碰彭小满:“小满君?”
“反正别跟李鸢说。”彭小满撂下手,起身往外走:“去找班主任。”
老班辈子没有太大理想,小时候家穷弟兄多,就想着天天能有口饭吃就行,结果日三餐食不果腹;七十年代下放,就想着早结束早回城早成家就成,结果蹲蹲到快三十;儿子出国读书,想着能学点文墨回来成家立业,结果来个那出;熬到快退休,想着最后届孩子,好好培育好好带,别老冒岔子,结果烦得脑仁疼事儿件没少。远忧近虑,喜忧参半,老班觉得自己基本上算咂出人生滋味儿。所以彭小满能来敲门,能张笃定严肃正经不能再正经脸,能不怵不犹豫,他点儿不惊讶。
“你喊什?”老班匪夷所思地挑眉,最不容忍这个。
“啊,呸,错。”彭小满挡下嘴巴,失笑,等乐劲儿过,才继续问:“您不请家长吗?”
“哎哟哎哟。”老
饮水机里冒串清凉泡,咕噜响。
“真。”彭小满说完,神异地笑,不大好意思那种。扬起嘴角又快速忍住。
“上学期就有苗头吧?”
“对。”
老班嘬挺深口,憋住,憋得鼻腔略略胀痛,下巴上冒出花白胡茬微微颤动,才吐掉口酽浓雾霭:“有回问李鸢来着,他小子戏挺好,不承认,你呀比他痛快些。”
男孩子嘛,最不缺就是腔孤勇。
“班主任。”彭小满站进来,才觉得不知道怎开口。
老班合上钢笔盖,勾手:“进来,没吃饭呢?”
彭小满摇摇头。
“不吃不饿?晚上考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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