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班主任便堪比那“耳朵竖得像天线”警长,闻风而动,纷纷奔去各自班级,大过节也不给好脸,敛容正色,撂下句掷地有声:“整个走廊就听们班最吵!”
下联是:你们用嘴过节?!
有时候都不怪学生怀疑大学师范专业里是不是有《普高教师怼人概论》这门课,怎都跟师出本教材似,说来说句就那些老三篇呢?
游凯风又是偷偷从启源溜回来,进教室门便惹起众人阵低呼。不单因为他又穿骚,也不单因为他奉续统筹之命背来台电子琴表演,更因为这小子明显瘦。虽离画报男麻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,但好歹鼻是鼻,眼是眼,五官轮廓明显出来。敢情原先直被脂肪封印着还挺
数学这种恶心玩意儿,您能告诉爸当年是怎学?”
“话说爸也是个扬眉吐气学霸啊。”
“哎,那他当年,是拿您当目标?”
台灯照相片罩着层片落日般昏黄。葛秀银在相片里不言,笑容却分外青春、粲然。
转眼就到年尾圣诞,叫李鸢说,算是眨眼之间。他印象里,高三年关是毕业生个节点,仿佛个空中炸响信号般,鞭炮声响,即算按响头顶倒计时。往年元旦过,校里高三生便像凭空蒸发般,隐遁进漫山漫野书卷中,而在校里无踪迹。偶然在厕所瞥见脸熟,也跟别后经年,旧雨重逢似。
校里开恩,允许举办班级范围小型晚会,勾连着几天后元旦节,同庆祝。搁理论上分析,理科班多少是没情调些,高三二班管理中层又是男多女少,照正副班长和老班迅速合计出来意思——班费别抠,让同学们吃好喝好是关键;至于节目方面,有点儿才艺就上,凑个数,是那个意思就行。
高二三里沾点文艺细菌人才数遭:周以庆彭小满唱歌还行,续铭会吹竹笛,赵劲居然练过两年breaking,游凯风钢琴十级。可算上个出去集训,挠破头还是凑不齐五个节目,憋得没招儿想,搞个音准随缘班级小合唱充数。
节目统筹是续铭,两天午休搞定全部排练,节目质量之水,由此可见斑;物品采购是李鸢,蹬着自行车往批发市场来回跑脏活累活,好歹有缑钟齐帮忙。两天三趟,俩冤大头精打细算,人肉搬运回来好些饮料零食,箱平安果,头十串霓虹小灯,外加棵得自己组装、几近人半高圣诞树。
普遍意义上班级晚会,打小学开始就是那个固定模式:以讲台为基准,腾出十五至二十平方米四方空间为表演区域,桌椅板凳环绕式排布,当间站着,既像马戏团里狗熊,又像江湖卖艺猴儿,得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式围观,末欢呼叫好。
天黯亮灯,打最后堂课铃,各班学生便提前热起场子,脱缰般,整个走廊登时回荡起各色鬼吼鬼叫,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,数高三喊得最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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