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俊松在房外轻轻敲门,彭小满不应,在被窝里悄悄按掉通话键,挂李鸢匆忙间没挂上电话。
彭俊松拧开门锁,屋里片昏暗,床上隆起个山脊。他走到床边坐下,弓腰凑近隆起处,珍而重之地低头致歉:“小满,对不起,爸爸对不起你。”拍拍,如平常宽厚温柔,“爸爸和你道歉,原谅爸爸吧。”
手心下人颤颤,才听见有轻微抽噎声从被窝里传出来。
彭俊松心痛难以言喻,以为是自己错,俯身抱住彭小满:“对不起小满,真对不起。”
彭小满在被窝里咬紧牙根。
想走,倚靠不上,也留不住。”
也许是话到份上,李鸢在林以雄眼里竟看到瞬沉痛悲伤。但这也不能平息李鸢心中倏然涌生,令他头脑发蒙释然和沮丧。眼眶下滚热,视界模糊,李鸢快速地背过身,仰起头。
更多时候,李鸢抗拒是种耍无赖似本能。林以雄被认定是怯懦无能不作为部分里,饱含着他对李鸢包容、着紧、自由与迁就。李鸢正是因为有所察觉,才直能和他相安无事地共处,把他放在心中不起眼,很少打理,却很深很深地方。
不说爱,是因为关系不好,是因为难启齿,却并非没有。血浓于水,相依为命,这个事实早就客观存在。李鸢直以为自己不管是姓李还是姓林,远走还是留驻,林以雄都会紧紧地抓着他不放,始终嬉皮笑脸地叫自己给他养老,叫自己别老向着李小杏,叫自己别忘他永远是自己爸爸。
结果李鸢今天才知道,林以雄比自己放弃得早多。在自己千遍万遍漫想未来,因深深踟躇着要把林以雄置于什样位子,而无比愧疚而苦恼时候,林以雄却已经早不忧心于这个问题。
迁就你自由,是绝对自由,再不干预,再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。
为此早提前做别打算。
你不必担心拖累你。
你想去哪儿真都可以。
高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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