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想起来。”彭小满拉个他平常做作业时垫脚方凳到床边,给她爸坐,“老班是您原来老师啊?”
“老班?”彭俊松抽张面纸擦着眼镜,“哦!班志超老师啊?”
“废话,鹭高就他个姓班。”
葛秀银伸手过来轻轻拧彭小满胳膊,“跟你爸能说废话俩字儿!不想好你。”
“嘶——妈妈妈错错!”彭小满搓着胳膊向后躲,打情卖笑着认错。
则好比炮仗蹦屁股,下子蹦起来。
葛秀银献宝似坐彭小满床上,亮她从云古背来,给他宝贝儿子吃穿用东西。两条涤纶加绒秋裤,四条腊鸭腿,斤萝卜干,两大包焦糖三核桃仁,桶包装精致可泡茶喝石斛花,两盒澳洲进口山羊奶粉,支限量LAMY基佬紫。满当当铺开,彭小满盘腿坐床上挨着他妈,抱着胳膊笑不停,心说您也不怕给爸累出个腰间盘突出。
“呐,鼓励儿子期末语文考个第,你爸给你挑个钢笔,颜色不喜欢让他再去柜台换,红绿黄都有。“葛秀银小心翼翼地展开精美LAMY包装盒,”贵要死哦,你爸非说这个好,听那导购通吹呢,说现在学生都用这个。还就不信呢,现在学生用笔都用大几百?“
彭小满接盒子,想着他爸是得多钢铁直男,才能想到送孩子钢笔这个土鳖主意。但别说,这牌子确实不错。“都用那咋可能,不过火倒是火,有个同学有这个同款,毛样颜色。”
“谁啊?李鸢啊?“葛秀银抖落开秋裤:”你等等试试长短,也没问你尺寸,怕小回头。“
"他跟俩不就这没大没小长大,会儿葛女士会儿彭老先生,就落个嘴贫。“彭俊松笑笑,把眼
李鸢,不知道为什,彭小满觉得这个名字从他最亲人嘴里说出来,总会有种神异感觉。什东西揉成团似。
“你怎什都是李鸢?”彭小满心里扶额,嘴里直笑。
“那你小同学里就知道他个呀!你又不搁边上,平常又看不着你,你爸让你转学转给你转这老远,又没能去你学校看看,没能给你开个家长会,就知道他那不就说他嘛。”葛秀银故意撇下嘴角,因两颊略略凹进去,做这样表情,立显老相。
葛秀银几乎已经是在趁机抱怨,她话里微微不满和漫溢舍不得,彭小满全都收到。心里刹那酸,鼻腔也阵刺激,但因为是男孩儿,也成年,面对至亲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亲昵上去做这样那样回应。只能低下头,抿抿嘴,再抬起头来做个灿烂得要命微笑:“这两天就带你去转,们鹭高美批,有桥有水有古迹。”
“在这儿上学那年纪,鹭高就长这样,网上看图片,这几年也还是点没变,树还是那树,桥也还是那桥。”彭俊松拾掇好行李,去门口公共龙头冲把脸,边说边揩着脸上水珠进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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