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田开出去五米,亮灯停下,周以庆开门扔下把粉色碎花底儿三折伞:“伞给你俩打!开学还!”,随后“啪”声合门,驶离狭长晚桥。
彭小满走过去拾起伞,挺为难似盯着看七八秒,展开,抖落,转过身把东西递给李鸢:“来少侠,打着吧。”
李鸢不接,眯起眼:“打?”
“啊。”
“为什?”
张牙舞爪人,萎,瑟缩在角落里似。
李鸢不忍心,拍拍他。
“哎?”游凯风转过头来,嘴里泡泡正好破掉。
“这条路开到前,路口左拐就是里上电影学院金关校区后门,貌似。”
游凯风愣,又神色亮,眉心舒展:“靠?你怎知道?”
“因为你高,谁高谁打,这不是江湖规矩?”
标准答案是“你矮你怎不去买烧饼”,但李鸢没说,换个人他就不定能同意当这个冤大头。李鸢没辙地从忍不住笑起来彭小满手里接过折伞,撑开伞骨。不撑不知道,撑吓跳,伞面边缘倏而扑簌簌落下圈短密流苏坠坠,系抠尾端还相当高贵典雅范儿嵌水钻。骚断腿。
两人共撑着朵粉扑扑流云,心里梗着大写加粗别扭。不单因为这少女心泛滥碎花儿伞,更因为这走着,俩人会因为身形偶尔不稳,不自觉地碰在块儿。彭小满哼着段儿不成名堂什调子,便有意略略挪向侧,李鸢看见也没作声,过会儿才不动声色地缓缓靠过去些,多遮上他些。
雨势做大,难免挨得更近才不致淋潮。步上明溪路,彭小满拢拢包带抬抬眼睛,才发觉这把伞,竟始终是有点儿往自己方向微微倾斜着。
阴雨天儿筑家塘,从外往里看,很有点儿戴望舒笔下《雨巷》味道,只是
“小时来和爸妈来旅游过,刚才看到路牌,突然想起来。”李鸢环臂倚着靠背,顶下鼻尖:“从后门应该能看见里影实验剧场红楼和门口布莱希特雕塑,你也算是到此游,拜拜大神祈个福。”
游凯风听完咯咯直乐,掏出相机调焦,托起镜头对向窗外。大巴匀速向前,里上梧桐疏影悉数拂掠车顶过后溜向车尾,李鸢半合眼皮,看游凯风和彭小满都是倚贴着窗,阳光都精简地映照下来,都让他们面庞微微泛出黄金般色泽。
进入青弋市内,车窗上便溅上点点水渍,今儿是七八月愁人小雨。
大巴上晚桥,停在鹭高门口,昏昏欲睡学生们背上包窸窸窣窣下车,各班主任清点人数,趁着雨势未起,赶紧嘱咐路上安全,到家及时在班群里报个平安,别忘回家收心并抓紧打起精神预习复习起来书看起来,才拍巴掌,喊解散。
游凯风面是因为财大气粗,面是因为怕万把块相机淋坏,开手机叫辆嘀嘀,被续铭陆清远行以“顺路捎带手事儿”为由强行揩油,辆小本田上硬是挤上五个,徒留彭小满和李鸢雨帘里使手遮着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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