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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凯风陡然被圈人盯,倒难得不好意思,头抬逗趣儿:“靠别这齐刷刷看成?”过会儿又低头摸摸后脑勺,小声嘟囔个“草”,“早知道不现在说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老班抬手竖,端着盛乌龙小瓷杯往桌面上磕,”不是你讲清楚,什叫,你就先不去学校?不上?“
“是说,准备走影视表演,开学那边儿去集训。”
老班撂茶杯,瞬间抬高点儿分贝:“什?走什?”
李鸢看游凯风嘴边直噙着笑意肉眼可见滞,随后呲个牙,底气不足,敬小慎微,和声细语地重读:“影视表演。”
任。”游凯风嘬口美式咖啡,苦脸,伸手抢陆清远奶精球,“想跟您说个事儿。”
老班伸手去摸口袋,抬眼瞥见大厅中央鲜红硕大枚禁烟标识,悻悻收手,转道去摸下巴:“说呗,你小子还有谨言慎行跟连哄带商量时候呢。”
周人笑,游凯风也乐:“那您不能这说,好歹……发不发高中毕业证儿还看你呢。”
“贫吧你就,赶紧讲,换座位没门啊,这个你不要想。”
周人再笑,出赵劲悄咪咪地呛颗珍珠,几点奶茶溅三千五单词书封。他抬手抹,瞄眼游凯风。
关于这事儿,游凯风就那点儿可怜底气,不来自家庭,不来自父母,来自自己那点儿十八岁自尊与自矜。扣扣索索攒个瓶底,今晚开诚布公和班主任这闲来似提,这点儿底气就跟上坟祭天祭故人似,绕个弧洒干净。路被爹妈否定过来,再多半个人说句“你丫哪儿行啊”,那真就是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。
游凯风怎不虚?虚要死,虚戳就破,虚不敢抬头,怕不小心就收到轻蔑与难以置信。本以为得是哄笑,本以为陆清远至少得拍着大腿根儿乐翻这张桌子。
没成想挺静,老班,诸位,都没笑。
李鸢算最损个,朝前拖拖凳子,“戏精大学研究生保送,你这也算是术有专攻?”
游凯风愣,看他冲自己点个头。
“不是换座位事儿,是想跟您说,就,九月份开学可能就……”游凯风摸摸鼻子,“……可能就先不去学校啊,班主任。”
“啊?”老班坐直,皱眉。
定格在彭小满意识里第反应极其戏剧——凯爷要退学?没声儿没响就?
依这个“以为”顺势地想下去,什稀奇古怪想法全涌上脑海。先是:老班,私以为读书不是条明路,想下海。要:老班,国内教育土壤贫瘠,照家这经济水平,觉得还是出国靠谱儿。再或者:老班,前段儿时间读三毛,醍醐灌顶耳清目明,这说吧,突然发觉人生终极不是扬名立万,是流浪,是远方。因为游凯风,彭小满下意识去看李鸢,发觉他也看眼自己。
两人视线这拢,此地无银地又双双弹开,并落向游凯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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