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个表情。”李鸢手提着筷子滞在半空,挑眉无奈,“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在吃翔,好?”
“跟吃翔也差不多少。”彭小满抬屁股挪塑料凳位置,换到下风口,“哎西巴,这个迷之味道。”
李鸢伤右手,没法儿拿筷,于是用左手。按常理而言,人是要习惯用左要习惯用右,像李鸢这种打小就能左右开弓神人,真不多见。李鸢奶奶自打发觉自家孙子有这等技能,就总意气扬扬,直逢人就说:林家长孙子神异,绝顶聪明。李鸢为此不爽,面膈应自己成她嘴里自满资本,面觉得这是个FLAG,自己搞不好会被她说得中年谢顶,地方支援中央。
结果想到,真就去看彭小满低头咬粉丝,而露出乌黑发顶。彭小满竟有两个发旋,并排生着,左右。青弋老人间惯有句民间俗话,说“旋儿横,二旋儿拧,三旋儿打架不要命”,翻
手,份铁板鱿鱼份香辣花甲份福鼎肉片外加根苹果糖。等走到那家李记砂锅露天棚下落座,彭小满几乎已经捉不下。李鸢替他扶正屁股下塑料凳,防着他仰面翻车,“……你是从难民营刚放出来?”
彭小满拿串儿鱿鱼递给他,“怀疑出院以后得被奶24小时盯着忌口,你捉下面这头小心烫。”
李鸢捏着鱿鱼低头笑:“末日狂欢?”
“可不。”彭小满叼着签子,“是她给自由过火。”
彭小满说这家苍蝇馆子,李鸢作为个土生土长青弋人,还真没听说过。门脸掸眼看过去还没别人家排气扇大,破锣嗓子胖老板娘在窗口单露个头,套个脏吧唧看不清布眼子尼龙围裙,面前左右摆两个大灶,个灶上各有八个火力极旺灶头,颇红火地全部燃着,热气腾腾地咕嘟着圆形小砂锅。千张页和粉丝做底,鸭血浇头和红烧牛肉浇头任选,葱蒜另加,沸再泼瓢秘制红油。香到窒息。
“这家要再晚点儿来,队得从这儿排到省人大,这顿请。”彭小满要砂锅鸭血,多放辣子,不要香菜葱蒜。他喝口桌上摆着陈茶,吐下舌头,“……嘬天医院食堂绿豆粥,脸都绿。”
“算看出来,饭量不可貌相,食欲不可斗量。”李鸢要红烧牛肉,辣子适量不要葱蒜,但要求多放香菜,猛放,大胆放,肆意地放,以致彭小满像看个异端教徒样满脸惶惑地看着他。李鸢劈开双卫生筷,不小心手滑,蹦出去根,正巧弹对面人下巴上。
“哎草。”彭小满没躲掉,被弹个猝不及防,低头吐掉嘴里花甲壳子,抹下巴,“说就说,不带你还发暗器。”
李鸢听没绷住,道个歉,手撑在桌子上笑半天没停。
胖老板娘是个实诚人,两碗滚着砂锅端上桌时候,李鸢那份里香菜堆成个翠绿小山,那股彭小满始终觉得吊诡奇异气味泼面而来,熏得他恨不能翻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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