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百块清创缝合,二十块钱破伤风,百二十八口服与静脉注射抗生素,加起来拢共小四百块,真要算,比公立三甲医院还贵些。
“明儿把钱带给你。”李鸢把矿泉水递回给游凯风,看他拧上,抬手拂开下巴上串水珠子。
“急毛,又不差这点儿。”游凯风哧嗓,“你好好琢磨怎给你爸交代吧,期末期末手给剌,看你咋考试吧,你打算嘴里叼着还是胳肢窝里夹着?”
李鸢挑眉,不置可否。
都说片儿警不作为,今儿倒不然。那对小情侣报案没会儿,辆警车亮着红蓝乱闪警示灯叽里呱啦着就来。下来三俩大檐帽,没林以雄。偷猫偷狗那行早听报警动静,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撒丫子溜走四个,极其不仗义徒留光头支独苗,被李鸢脚踢中肋巴骨,双手反剪按在墙上不得动弹。等解释清来
游凯风推门,疾走如风地头扎进小门诊,绊下门槛,好险没头怼翻那张医用屏风。
“卧槽你们这门槛也太.——”高。游凯风骂嗓急刹定神,抬挂满热汗胖脸,见彭小满惊得双肩耸,戛然停止歌声回头,“……不是,你、你俩……到底缝针啊还开演唱会啊?”
怎还唱去。
医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头瞟眼他,护士小姐起身扶稳屏风,很是敞亮皱眉“啧”句嘴,意思不言而喻——哪儿来小胖子瞎闯打扰听歌!李鸢虽然不想承认,但又很想抬脚踢下彭小满,跟他说。
——哎,别停啊,挺好听,真。
得有点儿含太紧,过于字正腔圆。
但合适,词句,分分明明是他自己唱腔与风格。
李鸢当然不是不痛。彭小满歌声自然也不是蛊惑人心海妖歌声,他仍然能觉出尼龙线穿过肉里,而后打结抽紧钻心揪痛。可他情绪传达,情感解读,是到位,十中七八成内容,柔波拂岸,由他嘴里每个词句与旋律,交由进李鸢耳里,流至心里,好比种需要经年累月,才会产生质变细微安抚。
护士旁坐着,本来是调侃得歪头笑着,而后就不由自主静静听他唱;李鸢则撑着下巴,忍不住点着左脚,跟着轻轻打起节拍。
梦为努力浇水爱在背后往前推
“打五?!”游凯风递过来瓶冰矿泉水,“哎你可以啊,这都没给你揍成脑震荡?”
李鸢拎着袋药立在门诊门口灯牌下,冲游凯风晃晃裹着纱布右手,“你很希望横躺在医院里是?”
“是那个意思?”游凯风伸手拧开矿泉水瓶盖,扶着瓶身就往李鸢嘴边递过去,“来仰头。”
“行行不用不用。”李鸢接过瓶身掸开他手,“受不起,自己来。”
游凯风松手,转过头直乐。
当抬起头才发觉是不是忘谁
累到整夜不能睡夜色哪里都是美
定有个人他躲过避过闪过瞒过
他是谁
他是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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