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又极其想说。极其想把这些话掷地有声撂他们脚面上,砸他们个狠,疼跳起来叫骂最好,省个个张着张大嘴,只知道成日逼逼别人家闲事儿。
可到底是怂,只能把这些话遍遍,涂完答题卡反复确认检查似说给自己听。
不留这儿。
得出去。
出青弋出这帮人,哪里都行。
“哎”
李鸢拿着老肥皂往裤子上打沫儿,不吭声,周文疼完,就仰在墙上直地哎来哎去,到底听多让人觉被冒犯,不爽,李鸢再转过头看他:“你不喊堂弟,也知道名字怎念吧?”
“你别说,就你那偏门字儿还真差点儿不知道怎念。”周文耷拉着眼皮瞅他裤子,“再说话讲就跟你喊过堂哥样。”
“……”
别说叫声堂哥,连句哎都没有。
李鸢刚换裤衩,把努努刚揽紧怀里,林以雄电话叽里呱啦地就来。李鸢打算着没接,手特抖按接听键,手机搭在膝盖上就听扬声器那头林以雄把亮嗓子。就他这分贝和浑厚度,半夜里逮贼才是绝杀,句“你他妈有种别跑”猛扎扎亮出来,犹如剑当喉,蟊贼得吓得原地翻跟头。在KTV飙歌,《天路》那调子分分钟吊上去还带拐个弯,不服不行。
“您喊那大不扰民?”李鸢不得已把手机端上来贴耳,揪把努努猫须,“片警被报警你们怎算?”
“你少跟来这个啊。”林以雄在那头昂下巴,“没问你还,怎声不吭就走也不跟你奶奶姑姑打个招呼?”
“您不知道
“不过你爱叫毛叫毛无所谓。”周文使手按着被李鸢锤痛地方,站直身子,蹭肩胛骨上片米黄墙灰:“听他们刚才说到你,你知道他们在叨逼叨你什?”
李鸢猜周文这辈子最大乐趣就是没事儿操事儿,他个人心里不舒坦不行,非得拉着旁人跟他块不舒坦。那心情越是超过他,他越是能释怀点儿。怕不是有什心里缺陷。李鸢遍这想,边又不拦着他继续说。看着他眨下,意思是:你继续,随意。
“他们跟你爸说,别让你考到省外去,就留青弋考师大要电大,出来考个好找工作编制成家齐活。”周文语气轻松,幸灾乐祸笑意里又带点儿怜悯,手往嘴边上搭,闹得就跟着计划多不能让人听见似,小家子兮兮,凑近带着股头发上沾着陈旧烟味。
“还说然你改名字,老太太提,说林家孙子老姓李像什话,都离,必须改林,林鸢。”说到这儿嘴巴扬突然乐:“你说林鸢多难听啊,还羡鱼呢还林个屁鸢,哎说这是个成语吧?临渊羡鱼。”
裤裆那块大团尴尬水印子,裤筒凉飕飕地贴在肉上。李鸢想说,上哪儿去他们管不着,考哪儿,姓什,自己决定。再想,这话说给他听有用?说给这个脑仁子不知道可有粒花生米大二流子听有意义?没必要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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