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晚燕庭没有回来,这本身并不令人起疑,他从前为工作,经常三更半夜才到家。
燕名
受父亲耳濡目染,燕名扬见过不少案子。
他知道,受害者和加害者,很多时候就在线之间。如果不幸生长在滋生犯罪土壤旁,少说有人能独善其身。
见那女人很害怕,燕名扬把字条贴在门口楼梯扶手上,转身进屋。
入夜后,亲戚们陆续离开。
门口贴着字条已经不见,燕名扬依旧打不通父亲电话。
她不是这栋楼住户,十有八九是趁单元门开着时候溜进来。
“就是这个女!”七姑姨佬立刻爬起来,指着她鼻子就开始骂,“前几天看见,在那种不三不四地方上班。灵灵才死几天,你这就敢上门,——”
七姑姨佬抄起门口扫灰苕帚就要上前,被燕名扬把拦住,又扔回屋内。
那个女人被骂也不还口,显然全无底气,经常遭人白眼。她畏惧地往后退几步,个字都不敢说,眼神中有躲闪神经质气息。
看就是浑浑噩噩地挣扎着才能活下去人。
他十分冷静,说要去翻母亲病历本和过往胎检记录。
就在这时,七姑姨姥站出来说,有人看见燕名扬父亲前几日与另个女人在起,扬灵十有八九是受刺激才会难产。
燕名扬面无表情地给那七姑姨姥个大耳光,嘴角都扇出血。
他向敬仰自己父亲。在大多数同龄人都在叛逆期时,燕名扬却以父亲职业为毕生理想追求。
燕名扬父亲叫燕庭,是琦市第刑辩律师。
父亲只发来条微信,说自己在处理事情,让燕名扬安心呆在家里,什都别管,千万不要影响高考。
燕名扬到此刻,心才有实感地开始发慌。
客厅里除他,只有张母亲遗照挂在中央。
燕名扬想不起吃饭和睡觉。他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中央,忽然觉得,今天来那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。
次日是扬灵遗体告别仪式。
燕名扬掩上自己家门,把室不堪吵闹和鸡毛关在里面。
他转过身,十分克制地保持住体面,很尊重地问,“您是来请父亲辩护吗?”
“最近家出些事,他不定有空。”
燕名扬书包还背在身上。他从外兜里掏出纸和便利贴,写个地址,“您可以去他律所,会有其他律师接待您。”
那个女人眼神飘忽,嘴巴张张合合,却个清晰字也说不出来。她像是很恐惧,甚至不敢伸出手接这张字条。
他有句威风凛凛名言,嫌疑人也需要正义。
燕名扬从不怀疑父母感情和人品。他给父亲打电话,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七姑姨佬为老不尊,被扇耳光后往地上赖,开始嚎啕大哭,撒泼打滚。
灵堂前乱成团,燕名扬把她“请”出去。
他正要转身关上门,楼下却来个眼生女人,化着浓妆,瘦得脱相,浑身散发着刺鼻香水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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