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
颗鸡蛋和半根玉米，放在电饭煲里蒸熟。
等待
间隙，沈醉给夏儒森打
个电话。
没有接通。
沈醉没有再打。他点开微信，给夏儒森发句，「老师，新年快乐。」
他微仰着头，眼神有些迷离，像是在被“夺舍”。
沈醉不写人物小传，也很少做笔记。至于台词，他从不会专门记诵。
刻意背出来台词是死而僵硬，套在本该鲜活角色身上，就等于抹杀人格。
沈醉15岁在《流苏》中出道，之后艺考进入电影学院。他正儿八经学过四年表演，也演过多部作品。
但本质上，沈醉如今表演方式，与他15岁时并无不同。
“沈醉。”
沈醉闭着眼倒吸口气，下秒在黑暗中倏地睁开眼，呼吸急促。
后背冒着凉汗，黏腻腻沾在身上，混合着室内干燥暖风，令人愈发不适。
沈醉对这个梦境并不陌生。
他在醒来瞬间平静下来，三秒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，给右手裹好防水布后，进浴室。
好像个不留神，他就不知怎晃荡到村外荒野上。
那里野风低吟，风吹草长，田野连天碧无痕，遍地生机勃勃。
小菟逆着风跑回村里，家里却已经空无人。
“你会唱琦戏吗。”恍惚中，耳畔响起个庄严声音。
沈醉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应。
自出道起，他就直以扮演引人共情社会边缘人物见长-
除夕夜上海，比平常空不少。
沈醉把窗帘拉开条小缝儿，对面高楼外墙灯饰点满红红火火万家团圆红，中央大屏幕上正在直播春晚。
沈醉面无表情地看会儿，唰声重新拉上窗帘。
这天晚上，沈醉好像梦见小时候过年。
沈醉也并不喜欢演戏。
当然，他对此也不厌恶。
表演于他，就像碗里粒米、瓶里滴水，平平无奇。
是他本能就会东西。
早上八点，沈醉感到丝饥饿。
时钟显示，此刻是凌晨三点。
已经是大年初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从浴室出来后，沈醉个人喃喃道。他发着怔，好似有些呆。
沈醉没有再回到卧室。他缩在客厅沙发上，披条毛毯，打开剧本。
沈醉站在“余二”视角，把故事通读三遍。
他仿若陷在团混沌之中，时间、空间和意识皆朦胧模糊。
“你站过来。正对着摄像头。”
“不要紧张、保持放松。”
“你叫什
名字？”那个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沈，”小菟。
村子里年味儿浓得刺鼻，处处弥漫着红色鞭炮声。
沈小菟跟在奶奶身后，围着灶台转来转去。奶奶心情好时会哼两句琦戏，会赶在饭菜上桌前先给小菟吃点。
父亲、继母和弟弟是家人，春节才回村，小菟年到头跟他们只见上面。
小菟时常觉得自己多余，是个不受待见陌生小孩。
梦里沈醉不知道时间，也不记得自己多大年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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