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爷爷叹气:“那你呢?”
许岑风:“生不如死。”
太爷爷缓缓摇头:“既然现在后悔,当初活着时候怎不好好珍惜?”
不知不觉,许岑风肩上已经落层厚厚雪,在旷野山风中,他声音模糊不清,却难掩认真:“因为不喜欢那样开头……”
真正喜欢不应掺杂任何私念,也不该带有强迫和掠夺,无论后面怎样心动,都掩盖不这个糟糕事实。
太爷爷拍拍脑门,叹气道:“人老,不记事,那你为什跪在这里?有事想求?”
石地冰凉,许岑风却依旧跪得平稳,轻声开口:“太爷爷,之前去过个很远地方,但又回来。”
太爷爷唔声:“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好,确实应该回来。”
许岑风:“现在想回去,却求路无门。”
太爷爷:“为什想回去?”
历史也最为悠久,那里村民人人都修习古武,与世隔绝不出,就如同村落深处供奉着那尊石佛。
许岑风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睡过个好觉,他双目血丝遍布,每每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法厄斯倒在血泊中画面。
那位骄傲将军战死于无人之地,只有霍斯堡风雪掩埋他尸骨,连同腹中血脉起腐烂消融。
许岑风从未想过对方会是那样结局……
他闭目不言,在那尊石佛前久久跪地,香炉中烟雾袅袅升腾而起,只有佛像双目慈悲,俯瞰着山下众生。
许岑风总觉得,他们故事不该以那样方式开头,更不该以这样方式结局。
太爷爷又是声长叹,不知是在叹命运多舛,还是在叹造化弄人:“神佛帮不你,跪在这里除伤身没有任何好处,想见个死人,除下辈子投胎没有任何办法。”
他语罢用拐杖敲敲地面,这次却没有再劝许岑风,而是选择转身离开。这个孩子看着温和,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,他知道自己劝不动。
晚上时候,雪终于停。
许岑风从佛前签筒里摇出支断签,他盯着那根字
许岑风:“有舍不下东西。”
太爷爷反问:“既然有你舍不下东西,当初又为什要回来?”
许岑风没有开口,他闭目掩住微红眼角,阵冗长静默过后,终于哑声开口:“以为离开之后,们都会活得更好……”
太爷爷仿佛明白什,心想那个“舍不下东西”八成是许岑风喜欢人:“那现在呢?”
许岑风顿顿,不知以怎样情绪吐出这句话:“他死……”
村里名老者发现许岑风,他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佛像前,用木拐敲敲青石地面,声音苍老慈祥:“岑风,外面雪已经停,山路难走,早点回家去吧。”
许岑风动不动。
老者继续劝道:“你母亲会担心。”
许岑风闻言睁眼,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:“太爷爷,您忘,她已经去世很久。”
那间屋子空空荡荡,已经不能称之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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