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因跟在他身后,忽然明白韩宴想做什,下意识上前道:“帮您接水……”
韩宴却拒绝:“不用。”
韩宴指尖落在自己右腿上,缓缓收紧力道,又往前迈步,然而因为麻药未过,踉跄瞬险些摔倒,幸亏被伽因眼疾手快扶住,只听对方语气焦急道:“您伤口还没好,再这样下去会裂开,扶着您吧。”
韩宴牙关无声收紧,冷冷吐出句话:“不用你管。”
他第次用这
韩宴知道伽因说都是真,可他依旧从骨子里厌烦这种右腿不良于行感觉,他也同样不喜欢伽因说每个字、每句话。
韩宴悄无声息捏住伽因下巴,然后缓缓收紧力道,动作并不疼,但足够让后者安静下来。
伽因注视着雄虫,睫毛控制不住颤颤。
韩宴却言不发,慢慢贴近伽因耳畔,轻轻蹭蹭,堪称耳鬓厮磨。直到这个时候,男人才终于显露出几分骨子里冰冷,眼眸平静,声音却愈发低沉温柔,勾唇说句话:“当然不是个瘸子……”
韩宴骨节分明指尖在伽因银色发丝间缓缓穿梭,不知抱着怎样欲盖弥彰心态,闭眼又低声重复遍:“当然不是个瘸子。”
静表象下烦躁不安,他帮雄虫整理下歪斜纱布,然后用被子轻轻盖好,低声安抚道:“您很快就会痊愈,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,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。”
韩宴闻言顿,下意识抬眼看向他,伽因却神色认真道:“瘸子有个就够,不会再有第二个。”
他遍又遍,不厌其烦地告诉韩宴:“医生说过,等伤口结痂,您就可以正常走路。”
“您腿很正常,绝不会变得和样。”
“绝不会变成和样瘸子。”
当然不是。
不是。
他已经重新活遍,怎能又活成个瘸子模样?
饮水机已经加热完毕,发出咔哒声轻响,韩宴注意到这幕,终于缓缓松开扣住伽因手,然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,瘸拐地朝着饮水机走去。
韩宴应该极其不适应这种“瘸拐”动作,尽管这个动作上辈子曾经伴随他三十余年时间,堪称熟悉到骨子里。然而他走步就忽然僵住身形,站在原地动不动,面色阴沉不定,迟迟也迈不开第二步。
他每重复遍,就好像把自己那道直未痊愈伤口又反复撕开,直到鲜血淋漓为止。殊不知那些带着针字句也深深扎进韩宴心里,戳中他前世最隐秘痛处,揭开他这辈子不曾宣之于口秘密——
韩宴也是个瘸子。
他上辈子,也是个瘸子……
他伤势甚至并不如伽因那光荣,他不是在战场上受伤,也并不是因为救人负伤,他天生就是个瘸子。
老天爷好似早就预料到韩宴长大会成为个不择手段人,早在他呱呱坠地那刻开始就提前落下后半生惩罚,尽管那时他只是个懵懂不知孩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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