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因听见尤斯图话,脚步微微顿,却连头也未抬,只是睨着地上花团锦簇地毯,在明亮灯光下低头笑笑。他面色终年都带着种病态苍白,唇色却偏偏红得好似鲜血染就,灯影绰约,让他看起来形如鬼魅。
“是吗?”
伽因看起来不甚在意,风轻云淡得好似与他全然无关,反而没头没脑地说句话:“那要恭喜你,尤斯图。”
尤斯图皱眉不解:“恭喜什?”
伽因不语,只是步伐缓慢地走到他面前,随手拨拨尤斯图领带上那枚红宝石领夹,意味不明地轻叹口气,明明是恭喜话,听起来却像绵绵阴雨般潮湿让人不适:“当然是恭喜你婚事将近,听说对方是名血液纯净度有100%雄虫,与你很相配。”
阿普陛下站在高处,见那名雄虫似有察觉,终于淡淡收回视线。他有下没下转着自己指间宝石戒指,双手保养得宜,修长有力,依稀还能窥见当初征战沙场痕迹。
“尤斯图,想这门婚事大概可以定下来,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伽因吧。”
几名皇子今天皆都到场,独独缺八殿下伽因,对方惯孤僻,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,此刻大抵还在房间待着。
尤斯图与伽因关系极为微妙,闻言皱皱眉:“为什要去告诉他?”
年纪稍长五皇子不动声色拽下尤斯图袖子,不想让他把局面闹僵:“小七,陛下让你去你就去,等会儿宾客就都到齐,去把伽因叫出来吧。”
尤斯图面无表情盯着他:“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未来雄主是什样子吗?”
伽因仍是笑,唇边勾起抹弧度,声音轻轻淡淡:“听说过,愚蠢丑陋,是个傻子,与这个瘸子很相配……”
尤斯图最恨他这幅自,bao自弃模样,闻言直接揪住伽因衣领将他按在墙上,暗红眼眸因为愤怒而显得危险异常,咬牙切齿问道:“你定要活成这个鬼样子吗?!”
伽因任由尤斯图攥住自己,没有任何要还手意思,就像凋零破碎花瓣,任谁都可以过来踩上脚,最后结局却只能是被寒风吹落悬崖。
尤斯图心想去也是白去,又不是什好消息,但见兄长发话,只好转身离去。
都说帝王之家亲情淡薄,这话对,也不全对。尤斯图与伽因年龄相近,原本是几个兄弟之中关系最好,直到对方上战场受伤,关系就日比日疏远,日比日僵硬,每次见面都闹得剑拔弩张。
尤斯图尚未走到房间,就凑巧在长廊处遇见伽因,他看见那抹身影瘸拐地朝自己走来,无意识停下脚步,把手缓缓插入口袋,静默瞬才道:“陛下让告诉你,你婚事已经定下来,如果不出意外,就是那名来自三等星贵族。”
如果说尤斯图是所有皇子中最璀璨夺目颗明珠,伽因大抵只能算是颗毫不起眼沙砾,暗淡无光,且存在感为零。
明明二者面容相似,境遇却天差地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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