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意味着什呢。
他不会再感觉到温暖、寒冷、疼痛、快乐。
无法再思考,再触摸,再感知这世界任何样东西。
死亡最初,会有朋友同学记得他,就像他现在记得父亲样。他们可能会惋惜叹气,痛惜个年轻生命逝去,每年为他送上束花。
可是随着十年、二十年过去,那些曾经与他相识人们都会渐渐从回忆中走出来,渐渐淡忘他容貌和声音,放下思念,留下他个人永远停留在十七岁。
“也没什,只是突然想通,反正马上就要出国,现在不说,以后也要说。们本来……也不是个世界人。”
陈岸呆愣片刻,挂断电话。
片刻后,他蹲在门前,低低地抽泣起来。
踉踉跄跄脚步声响起,由近及远,最后消失。
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郁风晚,但是并没有说什,重新把他拖回客厅里。
“不明白,你好像突然变个人,”陈岸低低道,“明明走之前,还……你知不知道,……”
郁风晚打断他:“不想知道。”
陈岸突然失声。
片刻后,他忽然道:“是不是出什事?你看起来很奇怪。”
“没什事,”郁风晚狠狠心,道,“只是,突然想通些道理。”
…”
“不管什事,现在没时间听,”郁风晚声音冷淡干脆,“很忙,马上就要飞法国。”
陈岸呆半晌:“……法国?”
他不知所措:“这是什时候事,你要出国?”
“很久以前就决定。”
世界草木,太阳
熟悉冰冷地板,淡蓝色液体晃动针管。
郁风晚仰头望着那晃动针管,忽然想到,几个小时前,父亲面对是不是也是这些呢。
他想到那浸满血手帕,对于死亡恐惧忽然涌入脑海。
人生中其实是不常想起死亡这件事,因为生美好太过鲜活,目不暇接到让人来不及去想那件很多年之后才会遇到事情,于是死亡就如同杞人忧天般遥不可及。
可是当针管再次逼近时候,郁风晚忽然意识到,死亡离他真很近很近。
“什?”
“宋予清以前对说,要和同层次人交往,总是嗤之以鼻。但是你离开这些天,突然发现,日子好像比以前轻松很多。”
陈岸愣住。
“不用和人共享浴室和卧室,不用忍受房间里异味,不用顾及你姒橋心情、和冯家划清界限,不用在深更半夜忍受个陌生人抱怨和哭诉……”郁风晚干巴巴道,“每样,都很好。”
陈岸僵硬道:“……你在说什?”
陈岸:“……怎不知道……”
郁风晚:“你不知道事情还有很多。”
陈岸似乎接受不这个现实,突然有些重地拍起门来。
男人不耐烦起来,斜倚在门框上,手指摩挲起锋利刀片,眼中隐隐有嗜血光芒。
郁风晚心下疼痛难忍,强装冷漠道:“你到底要干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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