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来。”郑斯琦张开手里毛巾,往乔奉天头
小五子长久地沉默。
“小叔喜欢谁是小叔自己事情,们……不应该插嘴。”
郑斯琦惊,推下眼镜看他,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“喜欢”,是不是他理解那个“喜欢”。
“什?”
小五子抹把鼻子,小声重复道,“小叔喜欢谁是小叔自己事情,们不该插嘴。”
其实知道她在想什,真,不骗你叔叔。”
“小叔以前就直对好,在乡下所有衣服裤子都是小叔买,笔,书,台灯,小玩具,都是小叔买,听同学说,转户口进重点班学生要交三万赞助费,小叔只说交两万,那万是他自己垫也知道,也谁都没说。小叔最疼知道。他有时候比阿爸对都细心都好,也最最喜欢小叔……”
小五子说“喜欢”时候,笑得尤为腼腆,像那两个字,其实很羞于出口。
“想好好念书,想有出息,想以后能保护他,不让别人骂他欺负他说他不好。”小五子抿下嘴,腮角竟像个成人,隐忍似凸起下,又消弭下去。他胳膊黝黑精瘦,拳头攥紧时候,小臂上绷起层薄薄肌肉,“可觉得是小叔负担,要是回去,他会不会就轻松多?”
郑斯琦没说话。
郑斯琦望着小五子眼里神采,怔怔看会儿,心中倏而感慨。
世上总有微不可查地方,存在着最纯真无邪思想。那几乎直线思考方式纯粹无杂质,宽阔,明亮;他们把最复杂问题,用最简省方式加以简化,直至温柔勘破。其实明明连小孩子都清明道理,很多人都依然不懂,心上眼前都是云翳,看什都不本真。
近晚十点,乔奉天按门铃,郑斯琦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开门。
“怎身雨?到也不打电话。”郑斯琦皱眉扯着他进门,转身往浴室走,“俩都刚睡。”
乔奉天在玄关处换鞋,点点头,蹑手蹑脚地把脱下摆齐在门口。
这话不可否认。是,小五子回到郎溪,乔奉天自然要轻松不少。
可往后就孑然人要怎说。拂开小五子存在,近乎就是抽掉他继续在利南努力下去意义。乔奉天灵魂确不独立,他依傍于奉献他人来实现自己卑微价值,他掏心掏肺,知心换命,为是把他难得到善良温柔,赌气似还给周遭。其实就像个孩子,面逞强着不露笑脸,面啜泣着把糖全部哗啦啦地塞在你手中。
“知道是麻烦,可还是不想回去,想在这里好好念书,不、不辜负……不辜负小叔万块钱!”
小五子笃定地敲下桌子,郑彧抬头含着半颗馄饨鼓着腮帮子望他。
“乖孩子。”郑斯琦摸他脸,虽然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个“钱”字,可在他话里竟也听出“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”气魄。时势不同,遭际不同,勇气决心却往往是共通,“怪不得你小叔那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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