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长颈鹿园,小五子也似乎不再那拘谨。郑斯琦见他说话时,原先会紧攥在起拳头已经微微舒展开来,郑彧不说话时候间或也会主动发问,眼中有灵气,脸上也带点笑。
路上有卖卡通造型氢气球,郑彧指着只hellokitty想要,郑斯琦便低头去问小五子想要哪个。小五子先是摇头,见郑彧在边上个劲儿给自己使颜色,犹豫刻,指个机器猫。
朝小贩交零钱,牵过黄蓝气球。
“抓紧啊,飘可不给你买第二个。”特意在郑彧手腕上多缠两道,又打算去系小五子那个时候,他自己已经把绳子在无名指上绕紧。
郑斯琦问他,“是喜欢哆啦A梦?”
其实郑斯琦觉得有些爱,并不是固定存在,天生就可以具备——哪怕是至亲之间都是这样。
记得郑彧刚生下来时候,臂长短,郑斯琦只当做她是自己需要辈子呵护个小孩子;而即使这个惯常想法,也仅只是个抽象概念而已。
那种文字里,剧情里,排山倒海且即刻就能澎湃而出丰盛父爱,郑斯琦其实没有直观体会;不清楚是自己与旁人不同,还是因为生下郑彧李觅涵,并非挚爱。
还是在而后点滴相处之中,郑斯琦才渐渐觉出郑彧可爱天真,觉出她对自己天然亲近与依赖,发现她与自己极相似舒展开眉目。直至郑彧第次会咿咿啊啊含混地念出“爸爸”,伸出胳膊要拥抱时候,他萌芽感情才絮絮抽枝生长,发出星星点点花蕊,最初成型。
所以他直认为义务与爱是分割开两个概念,也不定是并蒂而生,很多人会弄混。
小五子摇头笑下,“其实最喜欢孙悟空,但是那些里面没有。”
郑斯琦跟着小五子齐,盯着两朵氢气球飘飘忽忽飞升在头顶,映在青碧天色下。
风车展馆开放之前,又先后去看棕熊园和鸟园,郑彧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有尖嘴恐惧症,到鸟园就躲小五子身后不肯出来,
对待郑彧,他也始终都坚持“不给予包袱,不给予背负”原则。苦难这种东西没有约定俗成条件,既不能归类,也不能强自划出套定义。郑斯琦希望郑彧是在摸索中去自行判断件事对与否,好与坏,而不是在开始就指着未来告诉她:那条路不好走,别走,只希望你过得轻松,过得比好。
摔也好,疼也好,崖边亦可勒马,盘山公路上亦可掉转车头;其实只要意愿浓烈,万事均可重来。
他也始终希望郑彧能在长大后解到,自己爱是她完整人格,而并非她是自己女儿这样个身份。
郑斯琦在小五子单薄身上看到重重叠叠心事与包袱,只能认为这是这个孩子上辈家长最错误给予。他知道乔奉天心思,知道他对小五子心里状态不认同,也知道他对此现状力不从心。
郑斯琦想帮他,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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